第六章 詩會(一)(1 / 2)

當然,鍾韙真正的目的是廣攬群書,進而理解紫緣仙法的真諦,至於“學而優則仕”,鍾韙根本就沒有想過。做一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隱士不好嗎?何必要日理萬機?傷身傷神,何苦來哉?

鍾浩對於鍾韙的學習精神卻是大家讚賞,認為家族中興的希望再次到來,甚至自己可能出現一個狀元。雖然為鍾韙買書花去了大量的銀錢,甚至有時候將一些采辦貨物的錢用在了給鍾韙買書上,但鍾浩卻是心甘情願。士農工商,士子的地位高出商人太多了,即便是人們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是這無用的書生卻又一招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商人甚至不能坐轎,社會地位太過低下,見了任何人都需要叫爺,鍾浩飽受其苦,對於鍾浩是一萬個支持。

五年的時光匆匆而過。五年的時間,可以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鍾韙在書房中整整讀了五年的書,曾經那個神童早已因為五年的銷聲匿跡而默默無聞,鍾家也由於經營商的問題,家勢也漸漸的衰落下去,雖然沒有到那種下世的光景,但是往日熱鬧喧囂的鍾府已經冷寂下來。頗似白居易的“門前冷落鞍馬稀”的樣子。

日子雖然艱苦起來,但鍾浩卻是一臉的自得,五年來,鍾浩每每出去收獲,販賣商品時,總要去各個書店,書攤看看,凡是大家說好的書他都買下來,為了兒子,為了家族的再次振興,他覺得值得。雖然看著左鄰右舍中一些當年的孩童已經取了秀才的稱號,已經在四鄰鄉裏有了名聲,而自己家的孩子早已經被人忘記,但作為一個生意人,鍾浩有著生意人的頭腦,放長線,才能釣大魚。自己家的兒子是一條龍,有道是,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這些小小的名利不算什麼?他日會有自己輝煌的一天。

相較於鍾浩的自信,鍾韙卻是傷感起來!整整五年,對於《紫緣仙法》沒有一點進境,人生苦短,百年容易逝,青春不重來!這樣下去,這本書何時能理解通透,何時能夠修道成仙呢?隻怕終於對書的理解有了心得,也隻能帶到棺材板裏去了。鍾韙愈發的傷感起來。

五年的時光,鍾韙已經長大了,像是個成人了,身材高大了幾分,身材卻愈發顯得消瘦。或許,自古的書生就有多愁多病身的傳統吧!偌大的莊園中,書生氣十足的鍾韙站在一株桃花樹下,輕吟道,“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鍾韙再次輕聲的唱起來,唐伯虎是那樣的瀟灑,酒醒隻在花前坐,就醒還在花下眠!鍾韙悵然,為何唐伯虎能在如此美麗的桃花下,心生快慰,而自己在這桃花樹下卻低眉垂首,哀歎連連呢?

日頭漸漸的落下,朵朵粉色的桃花被夕陽染的殷紅,兩道惆悵的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拉得悠長!

蒼山如鐵,殘陽如血!

“父親大人,您找孩兒什麼事情?”鍾韙恭聲問道。這一日,鍾韙剛走出家門,一個小廝便過來傳訊,老爺找少爺,當下,鍾韙跟著小廝來到鍾浩的書房。鍾浩雖然經商,但顯然對書十分的看重,書房中書倒也不少。

“你先坐下,為父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成不成還得看你的心意。”鍾浩笑著道,一張蒼老的臉頰堆滿笑容,甚是和藹。

“父親大人您說。”鍾韙恭聲道,好奇心被提了起來。

“我兒攻書也有數年,可曾有過考取功名的念頭,今年我們蘭陵國國主開恩科,不知道我兒可有想法?”鍾浩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