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姐姐我們說過的,我們死生在一起,我們……”憐兒急叫道。
雲韻笑了笑,看了看房門,無奈一笑,“你沒有聽到外麵的聲音嗎?下麵有很多人,姐姐根本就逃不出去,今天就是姐姐的清白的最後一天了,過了今天姐姐就徹底的沉淪了,但是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趁著現在你還有改變這一切的機會,現在就走,下麵很多人,你混在其中,帶上這些東西,趕快離開這裏。”
……
從外觀看上去,翠香樓略顯狹窄,但是進到它的大廳,卻顯示出幾分寬敞。這是鍾韙第一次無意中被拉進翠香樓時的感覺。不過,此時,這個顯得空曠的大廳卻是人滿為患。大廳中人頭攢動,沒有想象中的高雅士子彼此賣弄風雅的端坐一旁,借一些風月話題作為消遣時光的談資,更沒有諸多容顏俏麗的嬌小女兒侍立在一旁,為品評風雅的士子們端茶倒水,此時,坐在大廳中的人多以市井屠夫,富態鄉紳為主。
今夜雲韻,翠香樓的頭牌小姐破瓜,或許在翠香樓這個小樓中顯得如天崩地裂的大事一般,但是對於那許多講求風雅的文人墨客而言,這翠香樓無疑是那有辱斯文的地方。即便是九大妓院中的常客,聽聞了此事之後,也覺得就是一個長相略顯俏麗的女子賣身而已。此女不名,定然是那一般貨色,或許姿色上乘,但是肚中一定缺少內涵,這樣的女人就是一個花瓶,還是最沒有用的那種。須知,當時的風尚是女子之姿不一定要傾國傾城,隻要有上人之色,胸中必須有才學,這般這女子才顯不平凡,和這樣的美其名曰淪落風塵的才女相交才不辱沒了那些重視名利的文人墨客。如此一來,這女子的身價才能漲上去。但是現在,這個叫雲韻的,籍籍無名之輩,即便是九大妓院老板再怎麼宣傳,人們也不過是當做耳旁風聽聽就算了。是以,真正的風流才子,肯施千金買紅顏一笑的貴族子弟們來得是少之又少,大多倒是那些不識風雅,隻知活塞運動的粗鄙之人。自然,讓這樣的人出大價錢買一女子初夜,可能性微乎其微。
老鴇坐在二樓上,看著大廳中的來人,一張胭脂塗得厚厚的臉頰拉的老長,嘴巴撅著,不時的從中發出一些市井小人們才能聽得懂的俗語,整個人顯得氣憤之極。似乎就差在臉上明明晃晃的寫出,“老娘很生氣”這樣的字眼了。
“媽媽,時間差不多,是不是叫雲韻小姐出來?”一個五大三粗,手持著大棒的大漢走了過來,附在老鴇的耳旁,輕聲說道。
或許是大漢靠的太近,那老鴇怒喝一聲,一巴掌用力的打在大漢的光頭上,嘴裏大罵道,“靠這麼近幹什麼,嫌老娘耳背啊,還不快球給老娘把那個臭丫頭叫出來!”
“是是是!”大漢連忙低頭應聲,見老鴇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連忙向後退去,卻不小心,撞在二樓廳堂的立柱上,頓時摔了個人仰馬翻。
“要死了你,還不快去,挨千刀的家夥。”老鴇見狀,怒罵道。
……
等了好一陣功夫,月已近中天,老鴇發現大廳中來人不但沒有增多,反而有減少的趨勢。老鴇知道,今天不可能來什麼大魚了,反而由於小樓的裝飾低俗,使得一些客人沒有繼續待下去的興致。看著不斷的由客人從大廳中一臉不耐的走出,老鴇心中大罵,“天殺的狗才,到現在還不給老娘把人帶出來,老娘非把你們剁了喂豬……”
……
“媽媽,你要讓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他媽的,是什麼姑娘,這麼大牌,到現在還不出現,老子已經等不及了,快下來。”
“他奶奶的,什麼破地方?”
……
樓下的喧囂聲越來越響,老鴇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就在這時,先前那挨罵的大漢,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嘴裏驚呼道,“媽媽,出事了,出事了,那個小家夥跑了。”
“什麼?跑了?還不快去給我追。混賬東西,天天殺的狗才,死人頭……”一連串的髒話從老鴇的嘴裏吐出。
“媽媽!”忽的,一聲清麗的聲音從大漢身後發出。
老鴇愣了一下,這是雲韻的聲音啊,不是說她跑了嗎?老鴇側頭向大漢身後看去,果然從大漢身後轉出一個人來,正是一身盛裝打扮的雲韻,今日破瓜的主角。
老鴇大怒,這天殺的狗才居然敢騙自己,就欲發飆,卻見雲韻疾步上前,朱唇輕啟,“媽媽,請放過憐兒,隻要您放過她,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