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夏尋與獨坐又來到東郊的精神病院,要到裏麵把雅兒接出去。她的心理創傷已經慢慢愈合,在那種地方待長了肯定不好。
早就等候的一名年輕警察牽著雅兒的手說:“你們可來了,她呀怎麼也不願意跟我們走,說一定要等你們來。”
夏尋伏下身子,摸摸雅兒的臉袋兒,他的手被張老板用特效藥治療的基本快要好了:“雅兒乖,哥哥來接你了。”
雅兒乖巧地把手從警察手裏抽出來,然後向夏尋遞過去。
夏尋在這一個瞬間有些愣神,心神蕩漾,突然有了被信任的滿足感。
他自然地伸過手去牽住了她,大手牽小手,柔柔的,暖暖的。
雅兒的媽媽去世早,本來隻有黃自文和她生活。黃自文以前工作忙碌,家裏原本是有個保姆照料,現在早就辭退,不過警局裏的人早就把黃自文的家收拾得有了人氣,推開門窗明幾淨。
關於雅兒的撫養問題,警局裏想法是出錢雇保姆照看,把她在鄉下從未見過麵的嬸嬸找來。不過雅兒對此很抵觸,沒有辦法隻能作罷,夏尋便自告奮勇提出暫時照料她,等過段時間回家後,他要向爸媽提出,看他們能否同意讓雅兒到他家中來。雅兒對此建議表現得很開心。
她是真得把夏尋當作自己的親人看待了。
把雅兒安頓好後,她很快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著了。幾個人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年輕警察感激地說:“雅兒有你們照顧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們不是一般人,我要趕回警局,現在局裏又重新立案抓捕段瑞江。”
在他走後,獨坐也說:“你留下照看雅兒吧,我先回去找張師叔他們。”
“哼,他們兩個當時扔了咱們不管,差點就掛了,太沒責任心了。”夏尋憤憤不平說。
“他們也是沒辦法,塵風手下太多,雙拳難敵四手,也是為了掩護我們,要不是他倆,咱們還沒等跑出門就被活捉了。還有魯大勝,他現在送回師門,說到底也是為我們受的傷,不知能不能保住雙腿。現在塵風的勢力土崩瓦解,他本人也到咖啡館乖乖當服務生了,願他能洗去心中戾氣。”
夏尋笑容裏很古怪:“我說,你最近沒去咖啡館瞧瞧?”
“我,我去那裏做什麼?”獨坐連忙否認,口齒都不利索了。
“哈哈看你慌的,墨雨看著多好啊,古靈精怪的樣子。”
“貧道是出家人。”
“和尚不能結婚,沒說道士不行吧,張無忌還是張翠山的兒子呢。”
“這個我知道,是《倚天屠龍記》裏的。”
“武俠小說少看些,你最近應該專看點言情。”
“無量天尊……”
“好了好了,我就是這麼一說,怎麼做還是你自己決定。回去代我向張老板和方虹問個好,告訴他們我最近會勤練功的。”
夏尋一直把獨坐送到樓下,不緊不慢踩著樓梯,到了三樓他抬頭一看,笑了:“我說你怎麼一直神出鬼沒的。”
張清健倚在樓梯扶手上說:“剛好開出租路過,看到你,就過來打個招呼。”
“那也沒有從樓上下來打招呼的好吧,你把車開到樓頂上了?”
張清健“嗬嗬”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你見於小姐那次,究竟是什麼情況?”夏尋好奇地問。
張清健撓撓頭說:“那天我見了她,直接和她說了第一件事,我隻是個開出租車的,但水清一點都不意外,原來她都知道了,是他弟弟派飛火監視我好幾天得到的信息。不過她說,我能夠先告訴她而不是等她來質問我,說明我並不完全是個壞人。”
“然後呢?”夏尋問。
“就沒然後了。”
“怎麼會,你不還有第二件、第三件事嗎?”夏尋著急地說。
張清健搖頭說:“沒必要說了,她說和一個交往身份並不重要,關鍵在於真誠,盡管我在她事業上沒幫上什麼忙,還是能做個朋友。”
夏尋歪著腦袋說:“她是……給你發了好人卡?”
“哼,當然不是。我覺得她對我是有好感的,不然怎麼在我道破自己身份後還不計前嫌?不管我是不是投行老總的兒子根本不重要,隻要以後我待她真誠如一,還是有機會的。”
夏尋上下打量他說:“嗬,原來你不傻呀。”
“你才傻呢。”張清健抬手看看表說,“我要趕緊出車了,別耽誤掙錢,雖說愛情要有真誠,沒點物質基礎也不行的。晚上我還要去水清家,塵風後來隻是留給她一封信說他要靜修一段時間,把整個公司都交給她來打理,最近可累了。”
“喂喂,你可不能趁火打劫。”夏尋衝著張清健的背影喊,直到他擺擺手然後消失在樓道口後,才無可奈何搖搖頭。
看來有時候感情啊,還真是奇妙。夏尋感歎著打開雅兒家的門,走了進去。
裏麵有一個天使,在沉睡中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