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啟華像個小媳婦般委屈，周彩兒看著他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正色道：“那是你活該。你明知道會有這下場，誰叫你還和我結婚？我沒叫你當牛當馬算你走運了，你還敢反過來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我隻是用浪漫的方式喂你吃水果而已。你們女人不喜歡情趣嗎？這就叫情趣。電視上時常這麼演的，不是嗎？”
周彩兒想想也是個理，可她怎麼能認同他呢？
“情你媽的趣！誰跟你情趣啊！你站著別動啊，別動！”
“不！你不動我不動，你一動我就動！”尹啟華盯著她，“你要和我，一直這麼轉下去嗎？”
“那你先認輸。讓我捉到你。”
“那你答應我，不許對我動手，文明相處。”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很文明的。”周彩兒看著他嬌滴滴地說。
“和我說話，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對付別的男人的伎倆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少囉嗦，你站著別動啊。”
“一言為定啊，不動手啊！”
“好。”周彩兒扶著沙發走過去，一腳將尹啟華踢倒在地上。
“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嗎？”尹啟華仰麵倒下。
“哎喲……我動手了嗎，我是動腳……哎喲，我的腳……”周彩兒半坐下去，臉色顯得痛苦異常。
原來這女人沒穿鞋子呢，她定是以為腳上還套著高跟鞋了。
“我的腳趾頭……”周彩兒坐地上，捧起來腳來。
“怎麼啦？我看看，我看看，”尹啟華爬過來，接住她的腳問，“哎喲，紅了一片，來，試試腳趾頭還能動不，有沒有折傷？”
“哎喲，疼！”周彩兒邊動腳趾邊說，嗲得像一個向父母索要更加愛撫的孩子。
“還好，沒骨折。誰叫你那麼使狠？沒事的，擦點藥油很好就會好的。地板上涼，來，坐沙發上去。”
尹啟華將她半抱半扶地放到沙發上：“你真沉！人家說胸大屁股大的女人特別沉，看來是真的啊。”
“你個王八蛋！”周彩兒從沙發上坐起來，又想給他一腳。尹啟華迅速閃開，找藥油去了。
尹啟華故意將藥油擦在沒事的那隻腳上，周彩兒罵道：“你白癡啊，左右都分不清！純心找罵呢。”
然後將那隻腳趾泛紅的腳伸到他麵前：“輕點啊。”
尹啟華看著那排瘀紅的腳趾，不想再耽誤，將藥油倒在手上，輕輕往她腳趾上塗。這家夥，這麼溫柔？周彩兒享受地閉上眼睛：“繼續給我揉揉。”
“疼嗎？”尹啟揉著她的腳趾頭問道。
周彩兒怔了怔，這兩字怎麼如此熟悉？
十五歲的樓頂，很傻很天真的她躺在水泥地上，他蠕動著身體，喘著氣問：“疼嗎，你疼嗎？……”
“你給我走開！滾！”周彩兒腳一甩，尹啟華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你這是又怎麼了？”尹啟華不解地問。
“沒怎麼，突然間惡心你了。”周彩兒抑揚著坐起來，往她的房間走去。
“還真沒見過這麼情緒化的女人，真是的。”尹啟華嘀咕著，無意識地擦了擦鼻子，刺鼻的藥油讓他連打了數個噴嚏。
窗外西斜的秋陽正燦爛，尹啟華係著圍裙，看著水盆裏那堆碗碟一籌莫展，這可怎麼洗呀？周彩兒怕是更不懂得洗，求人不如求已，人家都做了平生第一頓飯，自己來洗這堆碗又何妨。這麼一想，便神清氣爽，大有你耕田來我織布的幸福與和諧。
碗碟洗完，廚房也水災了。好不容易全部弄幹淨，各種用具各就各位，已是下午三點。尹啟華像想起什麼似的，換過衣服出門去了。
周彩兒一個小午睡出來，看到餐桌與廚房一塵不染，多少有點驚歎。洗手間回來，才見她房門前有一個盒子，上有一紙條：“你腳趾不宜再穿高跟鞋了，給你買了雙平跟的，皮子和底兒都很軟，走起路來不費勁。搭配你那條綠色長裙子，應該比穿高跟鞋還漂亮。要是需要人接送，你就敲門吧。”
打開盒子一看，是一雙新近流行的駝色馬毛平跟鞋子，鞋麵的流蘇與同質同色小花朵，讓人在深秋聞到春天的花香。於是周彩兒穿上了成年後的第一雙平跟皮鞋，站在鏡子前，果然，與她的綠色長裙子幾乎是絕配。不過，這樣子似乎更適合逛街郊遊休閑，回海鮮城上班，那還真不習慣呢。周彩兒猶豫著，她都舍不得脫掉，反而找了頂寬邊帽子戴上，左右流連，對著鏡子自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