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嫩綠的柳枝在微風裏搖曳,溪水伴著碎冰緩緩流動,一切都是欣欣然的樣子。
長安城內,一家普通的早點鋪子,人聲鼎沸。
一位少年悠悠地吃著包子,不時地打量著外麵的街道,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長相很清秀,穿著白色的衣衫,看起來有些莫名的錯覺。
夥計麻利地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身前,“蘭公子,您請慢用!”這聲蘭公子自然引起眾人的側目,在長安城內,姓蘭的隻有一家,就是城南的蘭尚書府,這蘭尚書隻有一女,如今正待字閨中,那眼前的這位少年又是何人?
卻不等上前詢問,就聽見那少年輕聲一笑,“隻是玩笑話,沒想到你竟然當真了,這蘭姓豈是隨便亂用,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到,可是要拉你見官,”雖是如此說著,可是那少年卻未有任何畏懼之意。
其他食客見是一場誤會,就各自散去,唯有夥計默默擦汗,“真是禍從口出!”看來以後要更加謹慎才是。
那少年又靜坐了一會,才離開鋪子,朝著城南的方向走去,她隻是無意中提到自己姓蘭,想不到那個夥計竟然記得了,也算是個機靈的人,這次倒是替她受了委屈。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之中,未過多久,一位輕靈的,穿著白色衣裙的少女從巷子裏走出出來,而後走進了蘭府,她正是蘭府的千金蘭若兒,也就是剛才的那位少年郎,因幼時被人拐走,又有了千落這個常用的名字。
“我爹醒了嗎?”千落看著守在門口的飄絮。
飄絮猶豫了半晌,剛要回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咳嗽聲,千落先是一驚,然後轉身對著來人甜甜的叫了聲“爹爹!”
這老者便是蘭尚書,雖然已是五旬之人,依舊俊容無比,體態也保持很好,此時正愁容的看著千落,“若兒,為父不是已經囑咐過你,出去的時候身邊要有人跟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像你娘交代!”
千落的母親生下她不久,就離開了人世,蘭尚書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就為娶過其他的女子,如今這府中隻有他們父女二人,還有幾個伺候的丫鬟和仆人。
千落撲在他的懷裏,“我知道了爹爹,下次出去的時候,我一定記得,”因為幼時被拐的經曆,她很難接受身邊有人伺候,就連飄絮她也是一向當做姐妹。
“給為父講講,今日又發生了什麼趣事?”蘭尚書與千落並肩朝著書房走去。
“今日沒有什麼趣事,但是我卻知道了爹爹的名氣很大呢?”想到那些食客驚訝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您是沒有看見那些食客失落的樣子···蘭府的興衰還不是皇上的一句話,都說食君俸祿,替君分憂,要我說還不如閑雲野鶴來得逍遙快活!”
蘭尚書流露出讚許的目光,“你能有這樣的看法,為父很欣慰,隻是身不由己罷了。”
千落自然了解父親的無奈,當年父親本該和母親歸隱山林,隻是朝中局勢突變,再加之外敵入侵,歸隱的願望也就落空了,“等父親卸甲歸山的時候,我們就隱居幽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