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外麵怎麼那麼吵?這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雪非花氣惱地蹬開被子坐了起來,揉了揉還在上下打架的眼睛。真吵!這又鬧的哪一出?還有完沒完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次。
“小姐,吵醒你了!還不是大小姐。今天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與她指腹為婚的陳家來下聘了,可大小姐嫌棄人家是個跛子不肯出嫁這會正與老爺鬧騰呢。”這大小姐真是個眼高手低的主,陳家少爺好好的時候恨不得貼在人家身上,現在成了跛子就把人家甩得遠遠的。
“陳家?指腹為婚?”雪非花想起來了。陳浩軒,陳家莊的大少爺,現在的陳家莊少主,被喻為京城第一美男子。聽說他長得玉樹臨風、麵如冠玉是未婚女子夢中理想的情人,更是世家子女追捧的對象。外界傳言他能謀善斷,才思敏捷、運籌帷幄是個經商的天才年紀輕輕就把若大的一個陳家莊打理得井井有條。名下的產業更是多不勝數,大到京城第一錢莊小到酒樓茶館都有涉及。這雪非煙不是經常到她的麵前來炫耀自己有個多麼優秀多麼了不起的未婚夫嗎,這會兒怎麼哭著鬧著不嫁了,就因為人家成了跛子?切,還賢良淑德、溫柔體貼的才女呢,也不過如此。
“小姐,今天是巡視商鋪的日子,還要去嗎?”
“不去了,明天再去,呆會你跟我到前院看看這雪非煙又想出什麼幺蛾子呢。”
“小姐今天穿這件怎麼樣?”春兒拿出一件淺綠色的衣裙在雪非花的麵前比了比。她家小姐不光人長得美,什麼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好看。
“嗯,就這件吧,告訴小六讓他給各家商鋪的掌櫃傳個話,就說讓他們明天再到通寶樓集合,我今天不方便查帳。”
“今天正好是他送菜來的日子,呆會兒我過去支會他一聲就行。”
“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小姐你又打趣我,看我不撓你癢。”
“啊、嘻嘻嘻、、好春兒我錯了你饒了我吧,你家小姐我都餓了。”雪非花左右閃著春兒,嘴裏還告饒著。
“啊——壞了,我的瘦肉粥!”希望還來及。
前院裏,丫頭婆子圍了一堆,有些膽子大的還伸長了脖子向裏麵看。正廳裏不時還傳出哭哭啼啼地聲音。
“我不嫁,讓我嫁給一個跛子,那女兒還不被其他世家的小姐笑死!”
“不嫁也得嫁,這是一早就訂下來的婚事,哪能出爾反爾。”
“我不管!我死也不嫁,娘你快給爹爹說說,女兒不要嫁嗚嗚嗚——。”
“是呀老爺,這若是以前也就罷了,可現在我聽說那陳家少爺成了跛子,怎麼配得上我們煙兒?何況雪俯嫡出的小姐嫁給一個跛子你的臉上也無光啊!”
“那你說怎麼辦,這聘禮都下了,花轎就要上門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哎呀——,讓我嫁給個跛子那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別人看爹爹的笑話嗚嗚嗚——,都不要拉著我!”
“老爺你快想想辦法呀,若是花轎迎門那就什麼都晚了,難道你非要看著女兒死了才好嗎?她可是你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啊!況且你又不是隻有煙兒一個女兒!”
“你的意思是——不行,非花她什麼都不懂,而且在外麵的名聲那麼壞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讓她嫁過去那陳家還不找上門來。”
“嗚嗚嗚——,我不活了,爹爹都不疼女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老爺,那新娘子都是蓋著喜帕,進了家門拜過天地等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就算他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夠了,別吵了!來人把二小姐帶來。”
“不用了,我都已經知道了。”雪非花帶著春兒一進院子就聽到了那個所謂的大娘要讓她代替自己女兒嫁人的事情。這該死的母女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一天到晚地找她麻煩。哼,這雪非煙不想嫁就想把她推出去,這筆帳本小姐給你記下了。
“你——你——你是非花?”雪天剛驚住了,這就是她的女兒嗎?真像!若不是自己親手埋葬了她,自己真以為是她又活過來了。
“怎麼?父親大人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得了嗎?”
“放肆!你這是什麼態度!沒學過教養嗎?”
“教養?嗬嗬嗬——父親問得好!請問你教過我嗎?你養過我嗎?把一個隻有七歲的小女孩丟在一個破院子裏任其自生自滅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教養?恐怕你早就忘了還有我這樣一個女兒的存在吧!”
“太過份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父親說話?”柳氏,雪天剛的原配夫人。每次見到雪非花都像跟她有仇似的,自己這些年缺吃短穿的都是她一手操縱,原來的雪非花在七歲的時候就被她餓死了。自己隻不過是住進這副身體裏的一縷異世孤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