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我懷念的(1 / 2)

耳光這種東西,無論打人者使多大的勁兒,或者技巧多麼嫻熟,其造成殺傷力都很有限。耳光的主要作用是:1,表明打人者已經出離憤怒、失去理智;2,給被打者造成極強的羞恥感。

而第二個作用顯然對毫無廉恥的人無效。

陸拂曉退到牆邊,用纖細的手指輕輕蹭蹭嘴角,似笑非笑地說:“友友,你這是第一次打人吧?”

挨打的氣定神閑,打人的倒急怒交加,寧友友哭著朝陸拂曉撲過去:“你這個騙子!你明明答應過我!要和我pk!你欠井芸的,你要還給我!”

謝無缺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寧友友:“友友,冷靜點!”

整個後台亂成一團,陸拂曉卻情緒平靜、邏輯清晰:“友友,別太激動。第一,你要是多經曆點兒事兒,就知道你所謂的騙,其實沒多大事兒;第二,欠井芸的,我會還給井芸,為什麼要還給你?還真把自己當井芸的老婆了?”

一聽這話,寧友友鬧得更凶了,她一邊哭喊著:“你這個大騙子!大壞蛋!”一邊朝陸拂曉毫無章法地拳打腳踢,謝無缺差點摟不住她了。

陸拂曉饒有興趣地看著謝無缺和寧友友兩個人抱在一起,一個喊打喊殺一個連哄帶勸,一臉看笑話的幸災樂禍,氣得謝無缺簡直想鬆手放寧友友衝過去把她打死得了。

謝無缺實在是太過手忙腳亂,否則她一定會接著問自己——是啊,為什麼不呢?

以這家夥對井芸的所作所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己不幫著井友友胖揍她已經是人道主義了,可自己為什麼反而在阻止寧友友?

寧友友掙脫不了謝無缺,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索性衝著謝無缺來了,劈頭蓋臉地對她動了手。

謝無缺挨了幾下,發覺情況不對,及時調整策略,由拉架轉為自保,抱著頭一邊躲一邊說:“友友,你看清楚再打好不好?我是小謝啊!”

寧友友打得那叫一個劈裏啪啦、暢快淋漓:“打的就是你!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跟她就是一夥的!……”

謝無缺抱頭鼠竄、狼狽不堪,一眼瞥見那個挨千刀的陸拂曉扶著椅背,笑得都要背過氣去了,不由悲憤交集,不閃不避,拚著挨了幾下結實的,把寧友友連拖帶拽弄到隔壁更衣室去了。

更衣室門一甩上,謝無缺改變路線,一把就把寧友友搡到牆邊,聲色俱厲:“你還沒完了?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怎麼著,現在光扮怨婦不過癮,又拓寬戲路扮上潑婦了是嗎?我削你啊!”

寧友友體力消耗過大,一時半會兒除了喘粗氣,什麼也幹不了。

謝無缺稍稍緩和了語氣:“再說了,我完全不明白你在發哪門子的邪火!我和你,無論誰和陸拂曉pk,不是都一樣嗎?不都是為了給井芸報仇嗎?”

寧友友冷笑:“為了給井芸報仇?說得真好聽。”

謝無缺覺得自己實在太冤了,冤得都有點可笑:“不為井芸我為誰?你說我為誰?”

寧友友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她:“自己想想吧,天才!”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陸拂曉pk?”

“上周六晚上,你的悲傷,你的憤怒,你的眼淚,是為了誰?”

“我拜托你,別再拿井芸當借口了!”

寧友友用力推開小謝,摔門而去。

謝無缺的背撞在鐵質衣櫃門上,撞出了一聲巨響,她竟沒覺得疼。她慢慢滑坐到地上,想著寧友友剛才的話,想著這一周發生的一切,想著上周六晚上。

井芸退賽的那個晚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部分,不是卑鄙無恥的要挾,不是對友情的背叛,不是為了贏不擇手段……而是這麼做的人,是陸拂曉。

是那個總站在最前麵,帶領大家的陸拂曉;

是那個在井芸迷失的時候堅定地守護寧友友的陸拂曉;

是那個把井芸的手機從季珊妮手中拿回來的陸拂曉;

是那個和她聯手連騙帶煽情,讓井芸重歸正道的陸拂曉;

是那個每當她最脆弱的時候,都會恰好出現,並溫柔安慰她的陸拂曉;

是那個微笑著伸出手,救下腿麻的她的陸拂曉;

是那個說“我為你而來,是真的”的陸拂曉;

是那個曾有一刻,想讓她相信她所有謊言的陸拂曉……

謝無缺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當她看著陸拂曉,即使心裏無比清楚,這個人是造成所有悲傷與憤怒的根源,然而,如果讓她選一個人傾訴這一切的話,她仍然會選這個人,她仍然會選陸拂曉。

隻有陸拂曉。

簡直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