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霓裳閣最大的雅間,金邊描漆的岸幾兩側相對而坐二人。
“離少主,如此說來楚辰睿柳州賑災貪汙一事你們有確鑿證據?”一個麵色過分蒼白的玄衣男子聲音儒雅的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離陌顏眼中含笑的看著對麵帶著麵相普通麵具也不減上位者從容貴氣的男子,帶著細微嘶啞的聲音不大但措辭堅定的說:“不,閣下,在下隻是說戶部尚書在柳州賑災中貪汙,至於二皇子與此事有無關係,狼煙閣並不知,這是戶部尚書的證據。”
說著,離陌顏將手中木匣子輕輕推至玄衣男子身前。
玄衣男子神色極細微的一斂,接過木匣子,並不立即打開看,麵色恢複從容的從懷裏摸出幾張銀票推至離陌顏身前說道:“好,有勞離少主。”
“燁王、燁王……”一陣匆匆的腳步聲伴隨著霓裳閣老鴇子尚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離陌顏客氣的話還未說便被“砰”的一聲打斷,她眸光微凝,素手一翻收起銀票對玄衣男子示意一下便打量內室可有離去的窗戶。
“放肆…”雅間外室,玄衣男子的侍衛聽到聲音拔劍上前阻攔。
“放肆?你可知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誰?”侍衛隻來得及說兩個字便被一暗紅身影一腳踢飛。
餘下幾名侍衛隻見進門三人,除了濃妝豔抹的尚姨,當前一人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襲雪白長衫,領子袖口衣衫下擺處用精致的繡工繡著翠綠竹葉紋,一頭墨發半披而下,五官挺拔,嘴角噙笑,手執紙扇,一臉風騷。另一人一襲暗紅長衫,與白衫男子有幾分相似的五官,年齡看起來也相仿,但穩重內斂,雙目不怒而威,此時正目光冷冷的盯著室內幾名侍衛。
“辰睿,別這麼粗魯,嚇壞屋中美人可就失禮了!”雪白衣衫的男子用紙扇攔住當今二皇子楚辰睿,眼底嘴角的笑容滿是紈絝。
幾名侍衛看清來人,雖說不上恐懼,但一個個也是麵色微微發苦,連同被踢飛的侍衛也趕緊站起來擋在內室門前,不敢有所動作但也擋住來人。
“小皇叔,現在的奴才越來越沒規矩了,不好好調教您以後在京城可就越來越沒人放在眼裏了!”楚辰睿收起滿臉陰沉,看向當今唯一的親王楚燁嘴角帶笑。
“本王隻喜歡美人,誰要這些狗奴才放在眼裏了!辰睿我們快去看看裏麵的美人吧!”說起美人,楚燁一臉的急不可耐。
反觀內室,離陌顏沒有找到任何離去的道路,正在思索對策之時內室的門已經被闖開,顯然門口幾名侍衛擋不住二皇子與燁王。她看向臉色陰沉如水的玄衣男子,索性坐下觀看事態發展。
“嘖,雖然氣質不錯,但這長得也太普通了吧,看看這寡淡的眉眼,看看這黝黑的小臉,來,站起來讓本王看看身材如何?”楚燁當先進門,完全忽視玄衣男子,徑直走向離陌顏邊彎腰打量邊評論,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離陌顏抬眼看看半彎腰的楚燁,打量了一眼他的衣著,對上他漆黑如墨的雙眸心底浮現一個詞“精裝草包”,隨即轉眼,不屑一顧。
“堂堂二皇子與燁王竟然如此德行,也不怕損了我東雲國的臉麵!”玄衣男子雙眉微凝,麵對二皇子與燁王依然不減雍容貴氣,語氣中也充滿威嚴。
“公子好強的氣勢,怕是我那太子皇兄都不如您呢!想必公子也不是那無名之輩吧?”玄衣男子話落,楚辰睿唇角微勾,聲音聽不出喜怒,目光灼灼的盯著玄衣男子。
無人留意到楚辰睿聲音一起,麵色如常的離陌顏青色衣袖中纖長白皙的手緊緊的握起,指甲在掌心嵌出深深的印子,低垂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波濤洶湧。
“哼!話不投機半句多!”玄衣男子眸光微閃,略作思量對著離陌顏稍頷首,一拂袖便大步離去。
“尚姨,你這霓裳閣再不長點心,這京城第一青樓的稱號就要被那紅妝苑給奪了,你說你兩個月沒有一個新姑娘進來就算了,你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姑娘,長得不好看還沒眼力勁兒,也不會伺候人,也難怪剛剛那客人不跟我們爭姑娘,就這麼走了!”對玄衣男子毫不在意的楚燁圍著離陌顏轉了幾圈,嘩的一聲搖開紙扇,一臉嫌棄的對著擦汗的老鴇子說道。
“燁王,這位姑娘也是客人,不是我們閣裏的姑娘。”老鴇子一臉苦相,手中繡花絲娟不停的擦額頭的汗。
“嗯?女人也逛青樓?莫不是有那特殊癖好?這個本王有興趣,那就準你跟我們一起喝酒,我們好好聊聊!尚姨,快叫幾個姑娘來,準備些酒菜!”楚燁眼睛一亮,一掃方才的嫌棄,說著就自來熟的伸手去攬離陌顏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