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界有兩種術語,一種叫記憶剝奪,聽名字就能聽得出來是使人強行失憶的。第二種叫記憶施加,消減一部分記憶後,由實行者進行編造,創造出令他滿意的記憶…
而法烏用到的就是後一種,不知道是不滿意自己的命運,或者是過夠了幾百年如一日的乏味生活,他總喜歡給別人編造不同凡響的人生記憶,每每如此,他都樂此不疲。
而這樣的一個人,桀羅諫溪與其交流起來,也算是化為平等,雙方偶爾在閑暇之餘,喝茶用餐,鬥法交手,更是家常便飯,雖然雙方都不把彼此放在心上,但所謂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每次交手失敗的一方,也不會說視對方為仇敵,下次見麵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誓要置對方於死地。
“你的那些小道道,我可不感興趣!”
這句話,桀羅諫溪幾乎是嘲諷出口的,這話中的意思,兩人都心照不宣,各自有各自的理解。
“真是無趣,不過,我倒是聽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不知道大少主願意不願意聽?”
法烏狀似無意提起,嘴上的動作依舊不停,在心裏讚歎,新來的廚師手藝還不錯。
“有話就說!”
雖然習慣了對方的饒舌,但桀羅諫溪還是不耐煩的挑眉。
“聽聞,前段時間,夏洛特在業海邊界被巡邏的侍衛發現,押去大殿,他父親為了求情寬恕,當場鞭打了她十鞭,夏達的手段你也是清楚的,當年跟隨你父親叱戰,立下了無數功勞,這十鞭下來,可算是要了夏洛特的半條命,現在恐怕還在養傷期間…”
“然後呢?”
想起那個經常出現在他麵前,有意無意挑逗他的女人,桀羅諫溪的心裏就一陣煩躁,再算上之前他被人算計,也是因為她,他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十鞭算是便宜她了。
這夏達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自然清楚夏洛特落到桀羅諫溪手中的下場,在桀羅諫溪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先下手為強,狠下心鞭打十下,雖然少了半條命,也總比被桀羅諫溪殺死的強。
桀凡雖然對夏洛特有怨,但是礙於夏達的身份,也不能要她性命,他這一代君主當的可不容易,要是因為桀羅諫溪一事,不念舊情,逼著夏達殺了他女兒,後者心裏有刺,指不定手下老人會對他進行一番怎樣的理論攻略。
他倒是不害怕夏達與他翻臉,雖然後者也沒必要因為自己的女兒自尋死路,他擔心的是,一旦不顧夏達懲治夏洛特,這夏達對他心中有怨,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況且這跟隨自己打下一片天地,奉他上位的老將,他是萬萬不能也不想誅連牽扯的,何不賣給他一個人情,也算是兩者都皆大歡喜。
況且,在找到夏洛特的同時,後者也交代了蒙特最後出現的地點,桀凡命夏達追擊,給了蒙特重重一擊,使得後者在絲毫沒有防備之下,兵力下降,落荒而逃,這讓雙方近年來久持不下的戰役得到了一次大反轉,也算是一件將功補過。
不過這一次的主要功人,當數桀羅諫溪引薦過來的人物…隱算人,而前者,在帶領隱算人踏入死神界之後,便回到人間,繼續做他逍遙自在的宮大少爺了。
本來夏洛特交代的地點已經被蒙特舍棄,剩下不足百餘兵力,那位出麵謀劃的隱算人根據蒙特遺留下來的氣息痕跡,很快就揪出了他的新據點,所以這個大功臣被桀凡奉為了坐上賓。
桀凡這個死神界的霸主當的憋屈嗎?
不憋屈!成大事者,要高瞻遠矚,那些跟隨自己的老將自然要或多或少的給予一些大度,要不然難以安定眾心。
桀羅諫溪也不是不明事理,自然知道桀丹的用意,雖然心裏有一股氣不順,倒是也沒怎麼計較。
聽出法烏帶有調笑的語氣,桀羅諫溪亦是嘲諷一笑“怎麼?你對那個賤女人感興趣?既然這樣,要不送給你?”
“不不不!”法烏故作客氣的連連擺手,麵上,手上乃至整個身體細胞都在拒絕“夏洛特可是夏達的寶貝女兒,我可不敢瞎想,更何況,我也不感興趣。”
“哼…”桀羅諫溪冷哼一聲,飲盡桌上的最後一杯紅酒,起身離去,他此次過來不過是吃個飯,並無重要的事情,林央的一通電話算是打的及時,要不然以後又要再要法烏,免得麻煩。
法烏望著桀羅諫溪離去的身影,伸手拿起後者用過的酒杯,指尖在杯沿上輕輕摩擦,末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味不明的開口“有趣…實在有趣,能夠讓大少主擺脫那一副死人臉的人,還是女人…一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