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邈康輕輕吐出兩個字,緊接著將那十幾條人影,引到那張立著的屏風內。
桀羅諫溪目光轉向林央,後者收回視線,無奈地衝他聳了聳肩,“走吧。”
桀羅諫溪抬眸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邈康,遮擋的屏風,什麼都看不見,明明那麼小的一個區域,三個人站著恐怕都有些勉強,但是,那十幾個人影相繼進入,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們。
“喂,走了,有什麼好看的?”林央拽了拽他,看他盯著屏風出神,“邈康不想讓我們看,在這呆著這沒用的。”
她何嚐不想知道,那家夥在裏麵幹嘛!但是,這麼長時間,邈康的性子她也是摸了個大概,怪異的很,反正在她的眼裏,邈康無論做什麼都是讓人不能理解的,但是他卻有他自己的理由,總之,邈康是一個怪異難以理解的存在
“可是…”桀羅諫溪扭頭望向林央的雙眼,墨綠色的眼睛溢滿了認真,“他隻有三魂,那十幾個人還在外麵。”
“啊?”林央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瞪大雙眼,好一會兒才有反應,“那怎麼…”
“把外麵的人帶進來。”
話還沒完,就聽屏風後麵,傳來低沉飄渺的聲音,過後就沒了動靜。
林央跟桀羅諫溪對視一下,前者毫不掩飾的嗤笑出聲,神色間有些戲謔,微諷出聲,“知道了,還虧得我們沒走出這扇門,走吧。”
待兩人離開,屏風後的景象完全大變,一堵眩暈幅度頗大的氣流,形成牆壁,裏麵又是別的一番景象,這獨特的空間隔絕,也隻有邈康還有另外一個人可以做到。
邈康側臥在一張床榻,散發著世間眾生前所未有的慵懶氣質,清如神明,潔如佛子,身下是一卷潔白無瑕的玉狐皮,床頭用頂尖木料雕刻出一段一段的青竹,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雋鄔,七葉花瓣,似乎還能看出沾染的雨後露水,不得不驚歎,這木匠的手藝出奇神化。
隱在暗處的雙眸,在聽到林央最後的一句話後,不著痕跡的閃過神采,他們就留不走,他何嚐不知道,對麵依序飄著幾條身影,而他卻像一個無事人般,悠然自得。
等到門聲再一次響起,邈康這才慢悠悠的坐了起來,外麵咚咚響,十六聲過後,又是一陣掩門聲,走出隔絕,邈康望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身軀,眉間不可及察的擰在一起,他什麼時候也開始多管閑事起來了,還幹這種不入流的事情?
貌似是在遇到林央之後…
“你變了…”
驀然間,一聲柔軟無骨的聲音響起,仔細聽去,那是邈康手腕穿出的聲音,僅僅一句再無動靜。
邈康不理不問,右手一揮,地上一動不動的軀體,登時僵硬的站了起來,四肢僵硬,活脫脫的像一個個提線木偶,直到跟著邈康進入空間…
木屋外,早已經沒有了林央和桀羅諫溪的人影,他們將那些人放好,桀羅諫溪就跟著林央去了墓園裏麵。
她記得上個月的林平父親,墓碑在哪,想來林平的墓碑應該和他父親挨在一起,依著記憶,來到了墓園邊沿,在那裏,林央出人意料的也看到了張梅的墓碑,能夠拿得出的正經親戚沒有一個,除了那個心心念念著他的表哥,現在也入獄了。
這兩個墓碑在這裏,讓林央心緒萬千,張梅固然有錯,也是錯對林建國,對於兒子林平倒是真心實意,再怎麼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就是不知道林平在地下,願不願意再原諒張梅…這個讓他家破人亡,不留一人的凶手之一。
走上前,林央伸手覆向林平的照片,那小子笑的很是燦爛,不過林央自認識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笑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泛酸。
桀羅諫溪多多少少聽林央提起過,卻從來沒有見過著一輩子糾葛的一家人,此時隻是默默的現在林央身後,將她的神態變化,盡收眼底。
“你覺得邈康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毫無征兆的說出這麼一句話,林央一怔,搖搖頭,“我不知道…應該可以相信吧,畢竟過了這麼久,他都沒有做什麼傷害我的事。”
聞此一言,桀羅諫溪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心裏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半晌才緩緩吐出四個字來。
“萬事小心。”
林央聞言,扭頭望向他滿是嚴肅的俊臉,突然眼皮一跳,一種怪異的感覺油然生起,扯出一個微笑,“怎麼突然間把氣氛搞的這麼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