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店鋪裏最長的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位置是男女穿插著坐的,鄭青當仁不讓地一屁股坐在了古銅身邊,而我,被另外幾個女生擠到了最角落的地方。就這樣,古銅坐在最中間,而我,坐在最旮旯的地方。
幾個女生哐的一下把手上的提包甩到了桌上,大大咧咧地問我道:“釋然是大姐你的弟弟?”
“……嗯。”
“那小子在家裏穿什麼?”
“……嗯?”
“他真的是你弟弟嗎?我在市中心見到他也不是一兩回了,想引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引誘?……?”
“你們說夠了沒,總說些幼稚低級的話。”古銅突然衝我們這邊開口道。
“我們?我們這種野草似的孩子當然隻會說幼稚低級的話啦,哪比得上你女朋友,嗬嗬,真像鄭青說的,美人一個。”女孩用諷刺得不能再諷刺的語調說道。
拐彎抹角地挖苦我的裝扮。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搞得大家臉上都無光。喂,怎麼還沒有人過來給我們點東西啊?!”鄭青很響亮地叫道。
店鋪裏的招待立刻拿著單子麻利地過來了。趁著其餘的人都在看酒水單的空當,古銅又伸長脖子不依不饒地追問我道:
“艾檸檬,……你真的不換衣服?”
古銅眼睛瞪得好可怕。
“嗯。”我埋著頭,在鼻子裏哼哼了一聲。
“去換掉……”
“……不,我今天就穿這個。”
“知道了。”古銅的口氣極其恐怖,氣氛一下凝重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聲。
為了緩和一下四周的氛圍,我故意大聲地說道:“啊!古銅,你的朋友不是帥哥就是靚女!特別是這位的頭尤其帥。”我指著其中一位頭上帶著斧頭印的男生說道。
氣氛更加的凝重了。
“……謝謝了,大姐。”
“啊,嗯。……”
四個小時過去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透發酵的味道,古銅的朋友們個個喝得麵紅耳赤,原形畢露,場麵熱烈得不行。招待小姐無奈地看著我們,根本不敢上前來惹這群張牙舞爪的家夥。
惟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鄭青,她悶聲不響的一個人自斟自飲,陰翳的雙眼來回巡視著我和古銅。
“我,……我想去趟洗手間。”我推推身邊已經幹掉八瓶啤酒的古銅,小心地說道。
“嗯,快去快回。”古銅斜斜看了我一眼。
我一溜小跑地來到位於角落的洗手間,爽快地解決完生理問題後,走到隔間外的水龍頭前洗手。
媽呀……嚇死人了。
“要一起玩玩嘛!”那個癟冬瓜似的醉鬼突然擋在了我身前,嬉皮笑臉地說道。
我的小心謹慎還是沒有讓我避免一場浩劫,就在我拔腿欲跑之際,那個醉漢已經看出了我的意圖,一把逮住了我的衣領。嗚嗚!屋漏偏逢連夜雨,我被綁架了。
“……我……我有同伴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壞蛋已經餓虎撲食般的把我推到了牆上,低低的喉音令人作嘔的在我耳邊響起。我的胸因恐懼而劇烈地起伏著,像傻瓜一樣一動也不敢動,惟恐刺激他做出更激烈的事情來。“……這個……這位大哥,我的提包還放在那邊,我去取了包再過來陪你怎麼樣……嗯?”我麵如土色,雙腳抖如篩糠,卻還是勉強自己用鼻音哼哼似的說出上麵這番話來。生平第一次,用盡全身‘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