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恐怖的監獄生活(1 / 2)

白天所麵對的饑餓,相對於違反獄規被處罰時的“小號”,和夜晚由號頭任意操控的,犯人間那慘無人性的相互摧殘折磨,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了。

所幸的是沈銀貴並不在級別低下,被摧殘折磨的一列。這還得感謝其由爺爺那裏學到的中醫按摩知識。

沈銀貴所在的監號裏,號頭姓尹名昭(受盡其殘虐的犯人,背地裏呼其“陰招”),四十五六歲的樣子,中長身材,略顯清瘦。鼻梁上架著圓圓的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喜怒從不形於色的臉上,永遠是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肚子裏,卻是一肚子取之不盡,讓人難以料測的詭計。據說解放前曾是一匪巢的“軍師”。

精明陰損的他,卻偏偏有一頭疼的病根子,每每疼起來,直讓他雙手抱著腦袋,在大板鋪上哀嚎著翻滾。

沈銀貴入住此號的時候,正好趕上“陰招”頭疼病發。出於善意,更是出於審時度勢、力求自保,他便主動試著為號頭做了穴位按摩。沒想到一試之下,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頓感疼痛立減的號頭,對沈銀貴那兩隻手,那可真是感激涕零,受盡惡痛折磨的他,自然就對其另眼相看了。

按號規,初入牢獄的沈銀貴,論資當要先過三關,位列最低的,就因其這為號頭止痛的能耐,而一躍榮登高位,僅處於號頭之下。而那兩隻被號頭奉若神明的手,自然而然,就成了號頭專用的“止疼藥”——號內所有生活中的瑣事、雜活兒,一律都與其無關。

。。。。。。

號頭是由負責本號的管教任命、指定的。是協助管教管理牢房內所有在押犯的日常生活紀律、牢役分配、反醒學習和監督舉報等等,是絕對至高的權力。其旗下負責著各項牢役工作的犯人,皆由號頭指定。

可憐的是那些各司牢房職責,主管號內髒活、累活的那些級別低下的犯人們。到了晚上,他們簡直就等同於是過鬼門關——被百無聊賴的號頭,勒令做著他肚腑中信手拈來的,帶著血腥味的遊戲。來滿足、刺激著,他那以虐人為樂的,變態扭曲的心裏。

象什麼因衝洗不幹淨尿桶,罰喝尿桶水;用來整治睡覺打呼嚕者的“蹬火輪”等,就已經足夠觸目驚心的了。但其用來自娛的:架揚琴伴奏唱歌;猜拳打鼓;打小偷;砸毛驢;撈月亮。。。。。。等等,等等,那數不勝數的花樣翻新的血腥遊戲,更是令人看的毛骨聳然、汗毛倒立。

單拿架揚琴伴奏唱歌,和踩火輪來說吧。若非親眼目睹,單憑相象,任是諸葛武候在世,也難以明白裏麵實質的內容。單從字麵意思理解,還以為是什麼浪漫、溫馨的演唱和雜技表演呢。

所謂的“揚琴伴奏”,就是由“陰招”挑出一個級別低下,或是故意想整的犯人,令其唱歌。並同時將兩隻手,手心朝下平伸著——就是所謂的“揚琴”了。再令另一個犯人每隻手上捏著一根筷子,充當揚琴的兩個擊鍵。當平伸雙手者唱歌的時候,就隨著歌聲,用力敲擊著對方的指甲蓋,來打節拍,而美其名曰為“伴奏”。。。。。。

每每開始之前,他總是似笑非笑地告戒對方:如果中途敢私自縮手撤掉“揚琴”,就“獎勵”其去做“撈月亮“的遊戲。而且還自詡自己是最民主;最講道理的,支揚琴和撈月亮,兩個遊戲任其挑選。。。。。。嚇得“架揚琴”者,恐慌地搖頭直喊甘願支揚琴。

淫威並施的“陰招”,隨即得意地側轉頭,對手持筷子者做著同樣的威脅。說其若是不好好“伴奏”,一會兒“撈月亮”那活兒,就隻能歸他所有了。。。。。。聞言的“伴奏”者,慌忙狠命點著頭,全神貫注地做著準備。。。。。。

隨著一聲“演出開始”的令下,麵對麵坐在大板鋪中間的兩位表演者,就會被其餘犯人圍在中間。支琴者掌心向下雙手平伸,擎空放在伴奏者胸前約兩尺遠的地方,早已預料到將是一場什麼樣演出的他,索性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而躍躍欲動的伴奏者,嘴角,卻掠過一絲陰冷的微笑。

隨著支琴者口中剛唱出的兩個字,伴奏者就迫不及待地瞄準“揚琴”上的兩個指甲蓋,惡狠狠地用筷子頭“啪-啪”砸下去。

“啊!啊!。。。。。。”歌者的嘴裏立時發出兩聲瘮人的慘叫。。。。。。不敢有絲毫停歇的兩個表演者,一個是歌聲中摻雜著聲聲淒厲的慘叫,如狼嚎鬼哭一般;一個是帶著樂禍快感的凶狠擊打。。。。。。

借著昏暗的燈光,沈銀貴看到支琴者的幾個指甲蓋,已經被筷子砸成了青紫色。。。。。。而一曲唱罷之時,便是雙方角色的互換,慘虐的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