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要是堵不住,又讓他們逃了怎麼辦?。。。。。。”凝神靜聽著的章懷柔,忍不住打斷,道。
“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完?。。。。。。”被打斷的賴德升,瞪了一眼章懷柔,沒好氣地甩了一句。續接道:“萬一逃走,那就是第三步的事兒了!第三步,與第二步應是齊頭並進的!你這邊一旦開始盯梢,就立刻電話通知我:他們遭圍堵時,最有可能逃向的地方。我就會派我的手下,悄悄在其必經之路,埋伏下來,給他來個一勞永逸的‘守株待兔’!。。。。。。而且,我還會讓我的手下帶上幾支槍,關健的時刻,放兩聲空槍,也足以震懾住他們!。。。。。。”
“還帶上槍?可咱這是私事,咱這帶槍。。。。。。”沉不住氣的章懷柔,再次插話,道。
“帶槍怎麼了?說他私事,就是私事;說他公事兒,就是追捕抗拒改造的地主分子!。。。。。。瞧你那點尿性!你就不能讓老子一氣說完呀?!。。。。。。”真真是“官”字兩張口的賴德升,再次瞪視著章懷柔,仗勢脫口喝斥。
“我就不信了,老子這雙管齊下的布局,還能讓他們,再有本事給漏了網?!。。。。。。至於捉到後你如何收拾他們,本部長不會過問。但有一點得給我掌控好了——決不能給老子弄出了人命來!。。。。。。”也怕給自己惹上麻煩的賴德升,雖是個武夫,但隨軍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他,也真算是沒白吃了部隊上的幹飯。他將行伍曆練出的那點經驗套路,全用在了設計沈家兄弟上。用以操縱著章懷柔,泄著他那跌掉了麵子的私憤。
。。。。。。
再次痛打了沈家兄弟的章懷柔,依然沒能從他們的嘴裏,獲知他女兒的下落。但中途逃走的沈平貴,卻讓其內心一直悚懼著的“沈平貴生死不明”的這塊石頭,算是落了地兒。
這一被沈金貴用來挾製著他的理由,讓表麵雖無動於衷的他,內心,也著實是不安惶恐。。。。。。從而迫使他投鼠忌器地,一直沒敢向法院狀告,其所認定的,沈家合謀拐騙他閨女的罪名。
而今,卸掉忌器的他,再也無所畏懼了,再加上越找不到其女的下落,越激怒著他的憤恨和不甘。於是,一紙訴狀,將沈家兄弟,告到了人民法院——借助著法院的力量,達到找回女兒,嚴懲沈家的目的。
章家提起的訴訟,對時時遭受其歐打威脅的沈家,也未必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兒。至少,在法院受理了此案之後,章家已被勒令停止了對沈家的暴力攻擊。並同時責令沈家,限期找到此案的主要當事人——沈福貴和章蓮心,將他們移交給法院。
沈家長子沈金貴,懷揣著妹夫淩誠送來的四百元錢,在法院派遣人員的監押下,踏上了開往關外的列車。
。。。。。。
此正值舊曆的七月上旬,沿途一片生機怏然。田地裏,都已被瘋長的農作物,密封不透。玉米忙著拔節抽穗,嫩紅色的纓子,縷縷絲絲地倒垂著,在碧色瑩瑩的田野裏,張揚著醒目的色彩。大豆,更是進入了盛果期,那帶著一層絨毛毛的碧綠的豆莢,正拚命汲取著養份兒,相互比拚著,讓自己的肚腑,鼓的高點、再高點。。。。。。此時,內地雖依然酷熱無比,但北行著的火車上,已漸漸迎來了涼爽的適宜。。。。。。再次踏上這去往東北的路途,沈金貴的心裏,真真是難以描述的五味翻騰。
無心於沿途風景的他,默默掏出了衣兜裏的信,輕輕展開,再次逐字逐句地,斟酌著信中的內容。
沈福貴到達關東後,唯一寄回的這封信裏,能提供給他的,也隻是他們剛剛到達東北地界,正準備前往沈陽,尋找那落戶於那裏的四姨家,這籠統的信息。。。。。。兩眼望著上麵的“沈陽”兩字,陷入了深深沉思的沈金貴,心裏,更是忐忑憂慮著,此時的五弟與章蓮心,是否已順利找到了自己的四姨,有了安身之所?憂慮著,自己這肩負著法院旨令的尋弟之行,是否能如期完成?
好在,北大荒十年其間,曾與自己有過書信聯係的四姨家,自己雖沒能有機會去過,但,必竟持有了四姨家的詳細住址。。。。。。這一點,也算是給千頭萬緒的他,稍稍予以了些許的慰籍。
。。。。。。
被中間搗鬼的劉侍財,挑撥離間之後,心懷著對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的不滿,負氣地帶著章蓮心,來至關外的沈福貴。過去,也隻是從母親口中聽到過一耳朵,關於闖至關東的四姨一家,落戶在沈陽的這一說。當時尚小的他,並未在意,更是沒有問過四姨家的詳細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