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奶奶!三拜姑姑伯伯。。。。。。”喜氣滿天地,笑語盈門庭的沈家院子裏,已安排就緒的拜堂典禮,在司儀的指引高呼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屬於沈家堡頭一份的盛大婚禮,尤其是那輛載著新郎新娘的高級小轎車,更是讓沈家堡人開了眼!惹得前來圍觀的鄉親,“嘖嘖”讚歎個不停。眼望著院內外紅火的排場,手摸著光亮如鏡的豪華小汽車,那豔羨的表情,簡直是在怨恨自己枉活了一輩子。
自十三歲的沈華駒考入山東大學之際,就已不敢再小覷老沈家的堡人,老遠就主動上前打著招呼。尤其是那些家有求學子女的人家,更是千方百計地搭訕著。希望自己的兒女們,也能得到被誇張傳說為“南京大學教授”的沈銀貴的指點。。。。。。就連那過去騎在沈家頭上,做威做福的地痞無賴,竟也異想天開地幻想著,與被他們差點折磨掉性命的沈家兄弟,修補中間那水火不容的關係。。。。。。他們這癡人說夢的意圖,把個正氣昂揚的沈金貴,氣的真是哭笑不得,一屁股就將腆著臉的上門者,給撅出了大門外。
此刻,沈家那不絕於耳的笑語歡歌;那直撲口鼻的酒肉香氣;那撒了一地的花生栗子,和來自省城的高級糖果,無一不讓外人眼熱心癢。端著一大瓢喜糖來回分散著的章蓮心,更是一個不住地,誇讚炫耀著兩房侄媳婦對自己的好處,讓那些分檢到花生、糖果的媳婦姑娘們,羨慕的嘴巴都合不上。
人聲嘈雜的大門外,漸漸安靜了下來。哄著花枝招展的妹妹寶婷,繞著漂亮的小轎車轉悠著,一會摸摸車門,一會兒摸摸車燈的沈民駒,不經意之中,瞥見一個衣衫破舊肮髒的人影,慢慢湊到了轎車跟前,怯怯地伸手觸了一下光亮的車身,立刻如電到了般的縮回,稍微定性了定性之後,又欲伸手觸摸。
這意外的景況,讓口含著糖塊的他,立刻急眼了。顧不上咽下或吐出嘴裏的糖,立刻大聲喝斥:“滾一邊去!別拿你的髒手碰俺家的小汽車!”。因情急之下聲音過猛,不僅差點被大個的糖塊卡到喉嚨,而且把六歲的妹妹寶婷,嚇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更是將那怯怯的不速之客,嚇得渾身一哆嗦。
“民駒,你怎麼哄咱妹妹的?都把她惹哭了!。。。。。。看俺不揍死你!。。。。。。”沈寶婷的哭聲,剛好讓到門底下搬長凳的沈國駒聽到了。扔下凳子一步竄上門台的他,手指弟弟斥責著。
“俺哪敢惹她這個嬌瓜妮兒啊?是俺喊那個摸小汽車的家夥,嚇到她了。。。。。。”被大哥威嚇到的沈民駒,慌忙為自己辯解。
“他娘的!俺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碰這豪車!。。。。。。”慣以拳頭說話的沈國駒,聞言早已橫眉立目地四下打量著,氣憤地嚷叫著。
。。。。。。
“喂,肖克星!你他娘的不好好在你的狗窩裏趴著,跑人家老沈家門前現什麼眼呀?還不快點跑,你看老沈家的侄子,衝你算帳來了!你就找死吧!你。。。。。。”旁邊一尚未離去的鄰人,轉頭看到了車後麵那形容猥瑣者,忙不無厭煩地奚落提醒,道。
“站住!原來你就是那個壞的流膿淌水的死肖科呀?。。。。。。哈哈--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呀!。。。。。。你個老壞蛋!還想往哪兒跑?給老子回來吧,你!小爺俺,可一直惦記你呢!哈哈。。。。。。”聽到奚落提醒的猥瑣老頭,恍然一愣,立刻轉身欲走。怎耐,卻晚了一步。後脖領子,已被一個箭步衝上來的沈國駒,一把給扯住了,並隨著其咬牙切齒的嘲笑怒罵,給生生拎著倒回了好幾步。嘴角蔑視著的沈國駒,故意猛一鬆手,魂都要出竅的肖科,撲通就摔跌在了地上。
“哎喲!可摔死俺了。。。。。。你小小年紀,下手怎麼這麼狠呀?老子的腰都快斷了!。。。。。。”半天才慢慢爬坐起來的肖科,揉著摔疼了的後腰,呲牙咧嘴地哀嚎道。
“哈--你這就叫疼了?俺這就叫狠了?你他娘的忘了當初是怎麼打俺奶奶了?忘了是怎麼折磨俺二大伯了?你還敢稱老子?老子在這兒呢!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哼!老子惦記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不是壞事做盡了,怕遭報應鑽老鼠窩裏去了?得虧了你這王八蛋冒出來了,不然,老子還真不容易找到你,哈哈--老天有眼呀!讓俺給老沈家報仇雪恨、揚眉吐氣啦!。。。。。。”橫眉立目的沈國駒,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又被自己一腳踹倒在地,狼狽地趴在腳下的,肖科的鼻子,咬牙切齒著。
“小爺爺,俺知道錯了!。。。。。。你就行行好,看在俺一把年紀的份上,饒了俺這條爛命吧!嗚嗚。。。。。。俺已經遭到報應了,俺也後悔俺過去做下的事兒。。。。。。俺,俺現在活的還不如一條狗。。。。。。你老沈家有德有望,就抬抬手放過俺吧。。。。。。”屁股上早已挨了十幾腳的肖克星,真如條死狗般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哀求。過去那囂張橫行的沈家堡一霸的氣焰,早已見不到了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