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琳婉,你不過是恨我。”苻鶯持著劍,還微微喘著氣。
蘇琳婉牽著眼眸看她,紫曇劍的靈氣愈來愈烈,連著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怒意:“你奪我所愛,毀我名譽!我這十幾年來的努力如今皆成了空!我不恨你恨誰!”
紫色靈繩將封鴻捆住,他氣色本就不佳,如今一折騰,更是羸弱,肩上的傷口還未止血,早已浸透了衣衫。
蘇琳婉看他這幅模樣,再看苻鶯神色一緊,不由森森冷笑道:“你倒是好本事,師尊對你朝思夜想,顧容錚對你情有獨鍾,連霍陵也對你百般依賴,你倒多情,還擔心著其他男人!”
苻鶯靜靜道:“你喜歡師傅,我也從未同你搶些什麼,你大可不必讓他歡喜你,卻不該千方百計害我,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見不得人?”蘇琳婉冷道:“你早就認識師尊吧,若不是你耍卑鄙的手段勾引師尊,師尊怎會日夜畫著你的人像!”
還不待苻鶯臉色一變,她又繼續道:“若不是顧容錚和霍陵拚死拚活的護著你,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我自負不假,你又好到哪裏去?這天下,今朝為雨,明日為風!”
說著,她手中紫曇一轉,迅速朝苻鶯刺去。
苻鶯正恍惚於她所說的那句話,抬劍時動作遲緩,被她的劍蕩開幾步。
蘇琳婉神色嘲諷而憤惱,脖上的蛇紋正閃著異樣的光芒,紫曇的力量也比平常要盛得多。
河水潺湲,岸上卻靈光漸閃,天地頓黑,雲層壓近。
苻鶯本想心靜如水,卻因她那句話亂了陣腳,幾乎招架不住,背上早已出了汗漬。
“蘇琳婉,你所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劍光寒,她額頭一滴汗珠滾落,卻還是咬著牙問道。她眼裏盈滿種種情緒,一時竟理不清。
“什麼意思?”蘇琳婉手上用力將她蕩開,冷冷笑道:“師尊那般護你,你倒在這兒裝起糊塗來。”
說著,她又攻上來,苻鶯持劍抵過,連招而上,錚錚道:“他護我不過是因為愧疚。”
蘇琳婉一聲冷笑,並不想聽她道這些無謂,於她而言,這一切早已成空,她隻想殺了這個人。
“紫曇即出,萬煞難逃!”
紫曇突然發出萬丈光芒,封鴻被這道光一震,腳下根本站不穩,連連後退,身上傷口已裂開。
眼見他身後幾寸便是江水,苻鶯旋身箭步朝他而去,那懸在半空紫氣騰騰的劍卻對她立著劍鋒,蘇琳婉的眼也早已失了色。
還好,她在封鴻半隻腳已落入江中時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指尖觸及他身上的紫氣繩索,化了靈氣替他解了禁錮。
“小心!”
封鴻猛然瞳孔一緊,如此驚呼著。
她把封鴻推開時欲躲開那一劍,卻力不足,仍被刺穿了肩胛。雖未刺中要害,但紫曇的力量不弱,她幾步後退便落入江中。
冰冷刺骨的江水蜂擁而至,她肩上的傷也更加疼痛,她躍出水麵呼吸,眸中卻倒映出紫曇鋒利的劍刃。
“苻鶯,不,衛阿俏,這條命是你欠我的!”岸上人眼中劃過一絲狠色,狼狽而又可憐。
苻鶯突然覺得她所謂的報仇似乎從頭到尾都是錯的,她恨了這麼久的人在至她於死地時看上去卻不是那麼可恨。
就在她愣怔著等那把劍落下時,突然江水暴起,“轟隆”一聲炸開,湧起的水柱將苻鶯的視線完全遮住,那把紫曇也調轉了方向。
獅吼如雷,苻鶯暗道不好,果然,從那水中而出的是火獄獅王,渾身火球繞,眸色比往日更冽,她就知道,火獄獅王得神魔宗相助,定不會那樣輕而易舉被殺。
蘇琳婉見狀,得逞一笑,幽幽道:“衛阿俏,看來不隻我一個想讓你死。”
她在岸上低眸看她,嘲諷不屑,令劍一轉,即在她頭頂。
苻鶯並不慌亂,也不怕死,她是已死之人,死與活並無太大差距,隻是她弄不明白她這次重生真的隻是為了複仇,隻是為了前世那萬人唾棄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