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孤獨的禿鷲在星月漸漸升起的天宇中靜靜盤旋,不一會兒,便振翅向著南方飛去,與此同時,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也漸漸與這隻禿鷲彙合。
我抬頭看著這唯有高原上才會出現的猛禽,一時竟然有些失神。
寺廟的大門在身後緩緩被關上,這座寺廟從外麵看去三麵環山,並隨著山勢逐層增高,這時看上去,樓房交錯重疊,隨著太陽的逐漸落山,拉出了一道道龐大的黑影,宛若鬼影重重。
“那邊是天葬台,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天葬師工作的時間。”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我聽出來,這正是剛才召喚我們進入寺廟的聲音。
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閻三和胖無常他們早就已經走在了前邊,一點點明滅不定的燭光正在寺廟殿宇中閃耀著,看起來隨時可能被熄滅。我倒是想不到在這裏竟然完全是原始的狀態,連電線都沒有拉進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誦經聲在寺裏飄蕩著,在圍牆處發出虔誠的回響。
這個喇嘛看起來有些年紀了,他地臉上已經遍布皺紋,而且膚色看起來非常的黑,但是他的步履依然矯健,這從他剛剛毫不費力地關上那兩扇厚重的木門時就可以看出來。
一條灰白色的大理石階梯從我的腳下一直順著山勢蜿蜒而上,石階上遍布著裂痕,看起來非常古老,似乎從遠古走來。
“唐一,你在發什麼呆,趕快跟上來!”走在前邊的項林飛似乎是發現了我的掉隊,轉過頭來喊道。
我歎了口氣,這裏的環境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這裏我跟根本就沒有來過!我心裏有些納悶,但是這時就連那個關門的老喇嘛也已經走出了很大一段距離,我這才回過神來,快步朝著項林飛他們走去。憑著直覺,這所寺廟中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你們大家,去經文大殿,活佛正在那裏等候你們!”這時,剛才匆匆趕去說要吃齋飯的小喇嘛一路小跑著過來,對著我們喊道。
原本帶路的老喇嘛聞言立即向著小喇嘛道:“這裏有我,你去吧。”
小喇嘛表情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略一猶豫,轉身離開了。
我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決定先去經文大殿,見到那個神秘的活佛再說。走在前麵的林喬也是一言不發,倒是閻三和胖無常,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經文大殿裏麵香煙繚繞,檀香馥鬱,我剛一進門,就被四麵牆上所收藏的經文所震驚,十九根巨大的柱子撐起了這間大殿,這裏的經文已經布滿了整整三麵的牆。原本殿裏還有誦念佛經的聲音,但是我們一走進去之後,誦經聲嘎然而止,周圍恢複了沉寂。
一個光頭的年老喇嘛正坐在佛像的一側,雙眼緊閉,眉頭皺起,不知道是不是在修行上遇到了魔障。
在我之前進來的胖無常卻是首先忍耐不住了,行了個合十禮後,迫不及待地問道:“兩位上師大德,我們是來找人的,你們弄得這麼神神秘秘,把我的雞皮疙瘩都弄的立了起來,現在我們人也已經來了,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那為叫我們來的大師在哪裏呢?”
胖無常這人在五大姓裏麵也是挺有分量的一個人他這時問的話也正是我們急切想知道的。
過了半響,那位活佛終於睜開了眼,隻是低垂的眼簾仍舊讓人看不真切。我暗自嘀咕,這所謂的活佛不會是修煉了什麼特俗的禪法吧?怎麼反應都變的這麼慢了?
“兩位大德,還請你們解惑!”林喬這時估計也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活佛的的眉頭緊皺,開口道:“巴姆,把日烏上師抬上來吧,這麼點時間的修養,估計也能清醒一會兒了。”
一旁的喇嘛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不一會兒,我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我與項林飛和林喬交換了下眼神,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不解,因為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股無法掩飾的血腥味已經首先傳入了我們的鼻中。
剛剛離去的巴姆喇嘛和一個中年喇嘛抬進來了一付擔架,上麵正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喇嘛,正是那日在克刀族部落裏麵見過的跟在索南身邊的喇嘛之一,原來是叫日烏。
我看向他,發現他的眼睛也正看向我,緊接著便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我趕忙招呼林喬他們過來。
“日烏上師,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到他想坐起來,趕忙上前攙扶住他。
但是他卻根本沒有理會我的手,他掙紮著想說話,口中發出的卻是咿咿呀呀的音節,我聽的一頭霧水,不由看向一旁的巴姆和活佛,卻看到他們兩個也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