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說如果多加些繃帶,移動還是沒問題的,但不可用力。
王知樂點點頭,說好的,護士,那就麻煩你明天上給他加上繃帶。
護士離開後,我們手拉在一起,看著對方,她明顯已不是在綠森的樣子,頭發精心地梳理成披肩狀,白色的V領襯衣外是一件談雅的小外套,無論做工和款式絕對是手工定製的服裝,沒有一點不合身的痕跡,放在身邊的包也是LV的包。我隻能覺得,她和我的距離太遠太遠。
我輕輕縮回手,這不是我能期盼的人,我不能讓她來同情我,更不能讓自己與她那段黑暗中的經曆而影響她,我們離得越遠越好。
“怎麼啦,把手縮回去幹什麼啊?怕我了,怕我罵了?”
我搖搖頭,說謝謝你,王知樂,你們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再回來?
王知樂哼了一聲,說方成,你的性格我難道不知道,隻有這樣,我才能抓到你。
我心裏一股涼意,說你又不是警察,抓我是什麼意思?
她輕輕一笑,說誰叫你躲著我,我隻能用抓這個字。
她拉過我的手,說方成,你聽清楚,我們說過,你是我哥,我當真了,你想跑,沒門。
我歎了口氣,說王知樂,你知道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嗎,別傻了,快走吧。
“我才不走呢,憑什麼啊,我等了半年多才瞅準這麼一個機會抓住你,我沒那麼傻。”
我說你是真正傻,你知道我的現在嗎?我和你有聯係,隻會對你不利。
她說你也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想聽聽我的事嗎?
我搖搖頭,說我一點都不想。
她笑了,說你不想是不是,那好,我就偏對你說。
我心裏輕輕地笑了,這就是她的性格。我閉上眼不理她,可她卻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她說方成,我知道你肯定猜到了,我是Z省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門經理,可這家公司老總是我爸,我不缺錢,也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事,因為公司管理已相當成熟,我很多年前就跟著我父親熟悉了公司管理的一切,我管理公司已綽綽有餘。但我唯一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沒有一個能提起我興趣的人,而到了綠森,我遇到了你,這兩個沒有同時實現了。
綠森被摧毀後,你徹底地離開我,我知道你認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確,按照你的想法或者大多數人的想法,是這個邏輯,可我不認為,我為什麼不可以擁有這段感情,就算是沒有結果的感情,就算隻是一種類似親情的感情,為什麼不可以擁有呢?
所以,方成,我不會放棄的,無論你怎麼跑,我都會抓住你,讓你當我哥。
我睜開眼,她一副得意的樣子看著我,我說行啦,我不跑了,你想說就說羅瑛這事吧,我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她點點頭,說方成,我和楊明華過來隻是為了找你,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可也聯係不到你,當然,或許是我回去後就進入公司了,沒有更多的時間找你,也不好讓別人幫忙,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對羅瑛的承諾,我賭你今天一定會到羅瑛墓前給她送蛋糕的。
我說要是你賭錯了呢?
她輕輕一笑,說賭錯了,我也不遺憾了,至少讓我了解到你並不是我心目中那個說話算數的男人。那樣我也解脫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無法解脫了?
“方成,別鑽牛角尖,我現在更解脫了,我心裏沒有掛念,因為我抓住你之後,就不會再讓你和我失聯了。”
我淡淡一笑,心說她也太天真了,她連我現在幹什麼也不清楚,就說這樣的話,要是她知道我是傳銷團夥的頭目,相信她不會如此輕鬆。
可我不敢說,因為楊明華就是打傳銷的,要是知道我就是頭目,他豈不撿了個便宜,直接把我抓了。
我說你說說你們今天過來時的情況。
她想了想,說我們連夜趕到雙鳳鄉,主要就是怕錯過了你,還好,我們從羅瑛墓地到了鄉上,依舊沒看到你們,於是我就把車停在進入場鎮的鄉派出所大院內,外麵的人看不到,我們就坐在派出所喝茶,我們可以看到外麵的所有車輛和行人出入。
隻過了半小時,我就看到你們了,不過我不想影響你們,我想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再和你會合。但你們吃了飯,拿上東西離開之後,我發現有一輛麵包車也向你們去的方向。
最初我並沒在意,可後來我覺得有一個人有點麵熟,想了很久,我覺得似乎是綠森的人,我心一下子就懸起了,我讓楊明華快點過來。他正和派出所的人聊得高興,說怎麼可能啊,說我是疑心太重了。我們就耽擱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