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顏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如小雨般綿密,連續不斷,聲音越來越大,直到堂上的韓木,再次拍響驚堂木。
“堂下犯婦楚輕靈,如今有人指證你謀害齊斯齊太醫,你可認罪?”韓木一臉嚴肅,眼中卻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如今的我,認與不認,又有什麼區別?”傅夕顏雙眼如一潭泉水,平靜無波。
事到如今,自己即便是不認,人家要硬給自己一個罪名,自己又如何?自己已經是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罷了。
“脾氣還挺倔的!看樣子,是不用刑不招了!來人,用刑!”韓木再三拍著驚堂木,示意堂下的衙役們,打算杖責傅夕顏。
旁邊卻有人小聲提醒道:“大人,皇上有吩咐,她身上,不能有半點傷痕。”
韓木隻能喝止衙役們的行為,將傅夕顏暫時押下牢房。
昏暗的牢房中,隻有一盞油燈左右搖晃。傅夕顏蹲坐在牢房的角落裏,聽著老鼠的吱吱聲,心中卻亮如明鏡。
原本以為自己會膽怯的,但是沒想到,自己卻能如此適應。
牢房裏潮濕而糜爛的空氣,讓傅夕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伸出雙手,摸摸有些單薄的衣裳,若是自己離開時,能夠多穿兩件衣裳就好了!
突然有隻老鼠,從傅夕顏麵前跑過,但是又轉身跑到傅夕顏跟前,用著黑漆漆的小眼,看著傅夕顏,如同在同情她一般。
傅夕顏不禁苦笑,原來自己如今的處境,連老鼠都開始同情自己了。
老鼠停留了片刻,又跑得老遠了。
聽見有開鎖的聲音,傅夕顏不禁抬眸,難道又有什麼變故不成?
有侍衛走進來,行過禮後,道:“皇後娘娘,皇上請您先去冷宮呆一段時間,待到事情查明後,再還娘娘清白。”
傅夕顏在心中冷笑,清白?原來慕容青墨在心裏,還是不相信自己,此事和自己無關!
有些心寒,和著這陰冷的環境,身體更覺寒冷。
她抱緊了雙臂,好讓身體僅有的溫暖,能夠環遍全身。起身,再看了一眼這呆著不過兩個時辰的牢房,隨著侍衛離開了。
原本以為冷宮裏,會是一派的冷清。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好像整理過一番,整潔而樸素。
傅夕顏坐在床榻上,看著這不像冷宮的冷宮,不禁笑了。
冷宮,曾經以為離自己很遠的一個名詞,想不到,自己可能會在這裏,度過餘生。
早膳來不及用,昨日的晚膳也幾乎沒用,此刻的傅夕顏,早已饑腸轆轆。
恰好在此時,有宮女將飯菜端了進來,膳食的規格雖然沒有以前那般豐盛,倒也爽口。傅夕顏飽了以後,將飯菜擱置一旁,隻待其他人來詢問自己有關齊斯的事情。
慕容青墨在禦書房裏,也是坐立不安。他明白,夕顏和齊斯的死,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齊斯身上的凶器,卻是關雎宮之物,而且曾有太監和宮女,看見傅夕顏從太醫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