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幾乎在一瞬間,巨大的能量被釋放出來,產生的破壞足以讓任何血肉之軀化為虛無。
星際巨炮起初是設計來擊碎隕石的,可見其威力是何等的恐怖。
陸征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星際巨炮的目標,那黑漆漆的炮口.射出來的根本不是炮彈,而是毀滅!
陸征驚恐萬分地叫出聲,一下驚醒了過來。
他猛然睜開眼睛,滿頭大汗地蹦起身,然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抬起頭,視野中沒有了那艘地球防衛軍的宇宙戰艦,他躺著的地方也不再是月球表麵,而是一張潔白的床,身上蓋著一張潔白的被子。
過得片刻,他緩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病房當中,因為他看清了房中的醫療器具,以及嗅到了空氣中的那種難聞的藥物的氣味。他知道自己回到了地球上,因為他感覺到了地球的引力。
同時他也感覺到了背上和肩膀上的疼痛。
他受傷了,而且傷口的位置不偏不離,正好能跟星級巨炮轟擊在他身旁時,炸起的岩石砸中他身體的位置保持一致,這至少證明了一點,那就是之前的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他在月球上確實遇到了那艘奇怪的地球防衛軍的宇宙戰艦,也確實遇到了那個受傷的外星人。
陸征感到很迷茫,他不明白為什麼地球防衛軍的戰艦會襲擊自己。迷茫之餘又有些慶幸,能從星際巨炮的轟擊下活命的人,他隻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一個了。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星際巨炮的目標根本不是他!
如果對方想要置他於死地,他根本不可能活命,更別說還被送回地球的醫院裏治療。星際巨炮的目標不是他,就隻能是那個受傷的外星人。
可地球防衛軍的戰艦為什麼會追殺一個外星人呢?那個外星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陸征回想起他與外星人相遇的一幕,外星人的一切舉動似乎是在向別人求救……它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它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不管怎麼說,陸征都認為藍皮膚的外星人和那艘地球防衛軍的戰艦之間一定有著某種聯係。
而且,是一種可怕的聯係!
想到這裏,陸征連忙下了床去翻找他的宇航服。軍隊中有嚴格的規定,在他醒來之前他的隨身物品別人是不能亂動的,那麼他的宇航服以及宇航服裏的東西一定還在這裏。
陸征果真在床邊的保險櫃裏找到了自己宇航服,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咯、咯、咯、咯……越來越近。
吱呀——門開了。
陸征心中一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扯下了宇航服上的錄音器,緊緊揣在手心裏。他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如果外星人和地球防衛軍戰艦之間真的有什麼貓膩的話,那麼這個錄音器中錄下的外星人說的話,一定非常重要。
在他沒弄清楚他為什麼會被自己人的大炮轟炸之前,他是不會輕易把錄音器交出去的。
陸征若無其事地回過身,看到門口處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中年男子,正麵無表情地審視著他。
陸征的頂頭上司陳寶德中校一直是一個堅毅、果敢、不苟言笑的軍人,用陸征的話說,陳寶德是一個沒情趣沒意思的悶騷古板的人,
但陳寶德仍是陸征最尊敬的人之一。
“傷好了?”陳寶德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
“哎喲!”陸征臉上的肉扭成一團,齜牙咧嘴地爬上床去,“沒好,沒好,疼死我了……陳叔,我這傷沒有幾個禮拜我看是好不了的,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養傷的,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抽時間來看我。”
陳寶德雙手負在身後,一邊盯著陸征一邊走進來,到了床邊上,不冷不熱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陸征愣了一下,看著陳寶德:“陳叔,你不會不知道吧?”
陳寶德說道:“我知道的是報告上說友軍在月球上演習,你被友軍的炮火誤傷。我不知道的是,真相究竟是什麼。”
“演習?誤傷?”陸征氣不打一處來,“這麼說那艘宇宙戰艦……”
“是羅拔將軍的部隊,演習報告我已經看過,沒什麼問題。”
“羅拔……將軍……”陸征鬱悶地自言自語道,“在月球上演習,開什麼玩笑……”
陳寶德審視著陸征:“你有什麼疑問?還是——你有別的事情要說?”
陸征想了想,搖頭道:“沒有。既然羅拔將軍說是演習,那就是演習好了,算我倒黴……既然如此,一切都清楚明了,陳叔,你還要知道什麼真相?”
陳寶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陸征,你真的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告訴我的,比如說當時的真實情況?”
陸征握緊手心裏的錄音器,猶豫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
陳寶德沉默片刻,說道:“好吧,你安心養傷,部隊決定給你放三個月的假。”
“三個月!”陸征大吃一驚,“我沒聽錯吧,陳叔?我這傷雖然不輕,但是三個月……未免也太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