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沒事。”陸征聲音溫柔地解釋說,就像在哄孩子,“關乎一個學生的生命安危,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江詩雲不應聲,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陸征,一雙靈動的眼眸似乎早已把她想說的一切述之於無聲。
這是一個充滿著靈性的女孩,陸征再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出現在你的麵前,就可以讓你所有的不安與煩躁、疑慮和慌亂歸於平靜。而且她是那麼的美麗,那麼地讓人感覺遙不可及。
或許他應該喜歡這個女孩才對,但似乎感情是不可勉強的。
陸征開始有些沉醉於這種無聲的交流,麵對她時,他不說話就仿佛得到了升華。一旦開口,那麼除了調侃和挑逗之外,他實在也不知道能夠跟她說點什麼,畢竟他和她之間的差距太大。
沒有一座橋梁能從他的心頭,連接到她的心頭。在所有凡俗粗鄙的日子裏,他與她不過是在上演一出順理成章又名符其實泡沫劇。
這樣想著,他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陸征又來到了那個奇怪的監牢裏,掀開黑褐色的簾布,裏邊熟悉的房間一成不變地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微光中,他看向了那堆幹草。
蒙著眼睛的黑藍色長發的女子仍是那般側臥著在那裏,似乎未曾有過任何的改變。
她是那麼的迷人,恬靜的臉上有著不可言喻的滄桑,和悲傷。她的存在似乎隻有用來詮釋“美麗”一詞的真正含義,卻又無法用言辭來形容。
隻可惜,她現在的處境是如此的不堪,如此可憐。
隻可惜,不能看到她那雙被蒙住的雙眼,那一定很動人。
隻可惜,沒能她的聲音,想必是這世間最美妙的……
陸征走過去,他試圖發出點聲音以顯示出自己的到來,但他說不出話,連走路都沒有腳步聲。
畢竟,這隻是夢境而已。
他又一次地來到她跟前,她也像是有所覺察一般,微微抬起頭望向他,露出如天鵝一般白皙的頸脖。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這張似曾相識的臉。
近在咫尺之時,夢,突然消散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陸征感覺腦袋暈沉沉的。房間裏沒有江詩雲的身影,馬朝也不見了,看了看時間,已經將近正午。
經過昨晚驚魂的一幕,一些本來懷有疑慮的教官和工作人員都清楚地認識到了目前麵臨的危急形勢,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沒人再敢掉以輕心。
在章澤宇的指揮和帶領下,教官和工作人員正在爭分奪秒地加固學生宿舍樓的每一扇門窗,外側的窗戶更是釘上了木板牆,即便不能完全阻擋水怪的偷襲,也能在危急時刻放緩其攻擊的速度。
陸征出了宿舍的門,就見韓武跡帶著阿彪抱著被子從樓梯口處走了過來。
“陸哥,醒了啊?”韓武跡跟陸征打了招呼,然後對身後的阿彪吼起來,“快點,打開門!”
陸征看著阿彪把旁邊的那間空宿舍的門打開,就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陸——陸哥,以後我和韓少就住你隔壁了。”阿彪笑嗬嗬地回答。
韓武跡上前就給了阿彪一腳,喝道:“我叫陸哥你也敢叫?叫陸少!”
“是是,陸少!”阿彪被踢卻一副樂嗬嗬的模樣,“陸少,我先進去打掃整理,你和韓少先聊著。”說完接過韓武跡懷中的被子,率先進了宿舍裏。
陸征一臉狐疑地打量著韓武跡,半響才說道;“姓韓的,不至於吧,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膽小?”
“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韓武跡解釋道,“和你成鄰居也好相互照應不是,而且你還受了傷,這兩天不得需要人手照顧麼,我這是好心……”
正說著,樓梯口處又出現了兩個人影。
陸征無奈地搖搖頭說:“我看來是不需要你照顧了。”
“韓武跡!”一看到韓武跡,洛秋思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衝了過來,一把就揪住了他,“來來,我來告訴你寒毛是什麼毛。”
韓武跡慌忙掙脫開來,怒道:“你個小妮子,有沒有羞恥心,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喲嗬,你這是要幹什麼?”洛秋思望了一眼韓武跡身後的空宿舍,“打算賴上人家詩雲的老公啦?”
韓武跡老臉一紅,憤憤地說道:“不跟你扯了,我還要忙。”說著就往宿舍裏鑽。
洛秋思也不客氣,直接就跟了進去,嘴裏還滿是關切地說道:“要忙什麼啊,我來幫你!”
陸征看向後邊走來的江詩雲,又瞧了瞧她手中的飯盒,莫名地嗅到了一股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