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和煦。
安瑞澤滿麵落寞的神情,踏著朝露,被著晨光,帶著女兒一步一步向市郊一座土崗上走去。
卡多瑞和狗剩默默地跟在後邊,莫拉市一帶相對於沙歌國的其它地方而言算得上是綠洲,但沙化情況依然很嚴重。晨風帶著沙子吹進眼中,很難受。
土崗上豎著一塊墓碑,碑後是一個墳塚,幾株葉子少得可憐的樹稀稀落落地布在土崗周圍。
安瑞澤走到土崗上來,看到墓碑及墳塋,神情更顯黯然,他不由自主地輕歎一口氣,徑直走到墓前席地而坐。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碑上的字跡是那般的遒勁、滑潤。
安娜跪在墓前,哭成了淚人。
“今天是我兒子的祭日,兩年前他被安葬在這裏。”安瑞澤說道,“他是個傻瓜,年輕氣盛,一腔熱血學別人當傭兵,並且私自沾染和使用魂之力,後來被執法衛兵發現,便慘遭殺害……”
卡多瑞嘴角抽了抽,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沙歌國的掌權者對魂之力的控製極為苛刻,私自沾染和使用魂之力是重罪,犯了這樣的罪行的人下場隻有一個,就是死亡,除非能夠逃脫執法衛兵的追捕,這種幾率非常渺茫。
“人死不能複生。”狗剩語氣有些生硬,他不太會說安慰人的人。
“是啊,人死不能複生。在這種混亂年代裏,死亡太常見了——”安瑞澤說道,“你們兩個——是重裝戰士嗎?”
“不——我不是。”卡多瑞回答。
狗剩也搖搖頭。
安瑞澤歎息一聲,說道:“最好遠離那種東西,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命就沒了。魂之力雖然能使人變得強大,可是終究無法跟執法部門抗衡啊。”
吃過早飯,卡多瑞準備帶狗剩到市區裏轉轉,安瑞澤再三囑咐記得一定要回來,不然賣飛船零件的錢他可就獨吞了。
車上,卡多瑞時不時盯著悶騷的狗剩看,最後終於是忍不住了。
“狗哥,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狗剩晃過神來,看向前方。“我覺得這個地方很陌生。”他說,“除了那個飛船殘骸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之外,對於其它的事物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我所在的地方好像沒有這麼亂,戰亂,傭兵……這些似乎不常見的。”
卡多瑞哼笑出聲,說道:“當然啦,你是東方人嘛,對我們這個到處都是荒漠的國家感到陌生是情理之中的事。東方的國家沒有戰亂,生活在那裏當然安逸了。也不知道你是紅葉國的人,還是烏島國的人,或者是樸文國的?”
狗剩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現在不知道也沒關係,你遲早也會想起來的。”卡多瑞說,“在此之前,你得學會在我們沙歌國生存下去。”
沙歌國的城市裏有一種酒吧,雖然看似不上檔次,但卻是紙醉金迷的地方。地下酒吧,這裏的顧客大多是流氓和傭兵。
卡多瑞知道怎麼快速找到每個城市裏的地下酒吧,他還有地下酒吧全國通用的會員卡——這種會員卡必須要在酒吧裏消費達到一定數額才能得到。
傍晚時分,莫拉市的一家地下酒吧裏,卡多瑞掏出會員卡朝櫃台上一扔:“一瓶白酒一瓶紅酒,都要半世紀以上的。”
好在這張會員卡可以在地下酒吧裏透支不少的金額,不然囊中羞澀的卡多瑞今晚可沒法招待狗剩了。
服務員刷了卡,然後恭恭敬敬地回複道:“好噠,請稍等!”
卡多瑞和狗剩找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把酒瓶蓋打開,把白酒遞給了狗剩,他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品嚐起來。在他看來,東方人必須喜歡和白酒。
酒吧的布局很簡單,一眼望去就一個大廳,沒什麼別的包間廂房。服務員都是美女,穿著比較火爆,服務很到位。
每一張餐桌的桌麵上都貼滿了各種雇傭懸賞信息,客人們可以一邊吃東西喝酒一邊查看信息。那些信息通告用一層玻璃隔著,不會被酒水弄髒。
“艾圖姆又開始招兵買馬了。”卡多瑞指著一張雇傭信息對狗剩說道,“這家夥跟北方的赫達鬥了這麼多年還沒分出勝負,雙方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艾圖姆急需兵力補充,花重金征兵,雇傭兵,但還是很少有人敢去應征啊,去了基本就回不來了。”
卡多瑞自顧自地說著,狗剩完全沒有理會他。
“很多次走投無路的時候我也想去試試,但是想想還是算了,有錢沒命花有什麼用。不過狗哥,憑你這身本事,要進到軍隊裏一定很吃香。”
狗剩還是沒有吱聲。
“狗哥,你在看什麼?”
卡多瑞順著狗剩的視線看向桌麵上的另一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