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衙門大院,歐布跟著武田八郎轉入了後院的地牢所在,四周一片肅靜,燈火昏暗,晃動著不安的火焰。
進到監牢,自是輕車熟路。武田八郎帶著歐布來到一處看守嚴密的小屋旁,兩人蹲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武田八郎指著前麵那個小屋,說道:“你的朋友就被關在那裏邊,就算是我也沒權力靠近,你得自己想辦法了。”
歐布低聲道:“你確定那個人就被關在裏邊?”
武田八郎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英雄,你想想,都這個時候了,我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麼。”
歐布仔細觀察前方那間小屋,發現門前有兩個持槍的衛兵把守,隻要稍有動靜他們就會報警。這裏的位置不算偏僻,一旦有警報聲,立馬會驚動附近所有的烏島國人,到時麻煩就大了。
歐布琢磨了一會兒,對武田八郎問道:“你想不想活命?”
武田八郎一哆嗦,愣愣地看向歐布,說道:“英——英雄?”
歐布掏出了一粒看似藥丸的東西,遞給了武田八郎,說道:“把它吃了。”
武田八郎猶豫著不敢接,感覺到歐布的匕首往他腰間頂了一下,他立刻打了雞血一般急忙搶過那藥丸一口吞下。武田八郎隻感覺這玩意兒味道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是什麼事物,總之斷然不是好東西。
正當武田八郎為吃了這怪東西而心中惶恐的時候,歐布指了指小屋子門口的那兩個衛兵,說道:“等會兒我們潛過去,一人幹掉一個。剛才你吃的是我的祖傳毒藥,世上隻有我有解藥,如果你耍什麼花招,把事情弄砸了,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
武田八郎猛地一顫,背後直冒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道:“不敢不敢,一切都按英雄的吩咐去辦。”
歐布揮手示意開始行動,兩人小心翼翼地潛到了小屋子後邊,然後左邊一人,右邊一人慢慢地靠著屋子的牆壁往屋子正麵移去。
可憐兩個衛兵還未發現危險臨近,正自睜著惺忪的睡眼打著盹,一下就被竄出來的歐布和武田八郎給打暈了。
歐布看了武田八郎一眼,發現這家夥手法還挺利索的,要不是給他吃了那神奇的毒藥,歐布還真不放心讓他離開自己的控製。
從倒在地上的衛兵身上摸出鑰匙,歐布打開了屋子的門。屋內隻有一盞油燈,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得見一個人影頹然靠坐在床邊上,一身沾血的破破爛爛的衣物,頭發散亂,顯得狼狽不堪。
武田八郎跟在歐布身後,有些慌張地看了一眼那床邊的人,對歐布低聲說道:“就是他了。”
歐布點了點頭,剛要上前,那人影已經覺察到了動靜,抬起了頭來,見得屋裏多出了兩個人,頓時大驚,帶著恨意有氣無力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歐耶,是我。”歐布眼眶濕潤,“哥哥來救你了,咱們馬上離開這裏。”
燈光下,那張髒兮兮慘白的臉果然是歐耶,他苦笑一下,說道:“真男人才是哥哥,你是弟弟。”
“好,好,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歐布說,“先別說這麼多,出去再說。”
歐耶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管我,你快走,我——我已經活不成了。”說時慢慢抬起他那雙汙穢不堪的發著陣陣惡臭的手,歐布一看之下,嚇得險些倒在地上,隨後又立即氣得渾身發抖。
隻見歐耶的兩隻手,從手腕的關節處齊齊都被砍斷了,傷口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理,已經開始發炎流膿。
“怎麼會——”歐布憤怒得就像一頭即將發瘋的猛獸,“這幫畜生!他們竟然——”
站在後邊的武田八郎能夠感覺得到從歐布身上爆發出來的那股滔天的怒氣和恨意,他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歐布豁然回過頭來,那凶神惡煞的表情被武田八郎嚇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連忙擺手說道:“不——不是我幹的,我對這事一點都不知情啊。”
歐布冷冷地盯了武田八郎一眼,然後轉身上前,背起了奄奄一息的歐耶。
“我走,我去找狗剩兄弟。”歐布哽咽道,“狗剩兄弟會治好你的,狗剩兄弟會替你報仇的。”
武田八郎忍不住了,心驚膽戰地說道:“這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啊,冤有頭債有主,誰把你的朋友弄成這個樣子,你就是找他好了。”
歐布在武田八郎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怒道:“別廢話,快走!”
夜色正濃,三人很快潛出了監牢,來到偏僻的林地中,料定已經安全,歐布轉身對武田八郎說道:“你走吧,切記今後要改過自新,不要再作惡,你這條命就能活得長一些。若是死性不改,那可沒有這麼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