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來使我感舊事,不悲去國悲流年
——蘇軾
書劍十年洛陽城的周室公子,對著伊人的玉容深鎖,良久緘口。
此刻隻有靜默。
她那玉石般的目光,清冷、華貴,然而堅決。
讓他曾經的一意孤行,此時覺來竟是如此不堪。
這許多年來,他無法讓自己停下來。
他的清夜自思、風塵輾轉,與青燈黃卷為伴。
隻是為了求得心安。
人世變遷,昔日的繁華早隨流水而去。
神聖的帝京長安,淪為胡虜鐵騎的肆虐之場。
淩駕於陰陽五行之上的劍閣道法,一夕之間轟然崩塌。
朗徹生死的金書玉決,世人為此自相殘殺,此刻便在手中,又能用來做些什麼?
眾人看重的一切,難道就值得一哂?
天地不仁,人又是這樣卑微的存在,終將何以自處?
他向道法中去求,向人間世中去求,向孔孟去求,向釋迦去求。
可是,那些都給不了他答案。
記憶是沒有四壁的牢籠,回溯不過自投羅網。
直麵還是忘卻,這是一個問題。
白龍睜開它死神的眼瞼,緩緩遊出洞岫、穿過雲海、浮掠遠山。
長夜將盡,但白龍亙古的審判終是來臨。
昨日之非已不能挽回,回頭卻總是歸宿,男兒即刻擔負。這份覺悟是否來的太遲?
或許已不再需要答案。
“你因我而慈悲,我知道。”
這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