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霆看到自己的手以後,才終於發現這已經不是曾經自己的手了,這雙手的大小充其量看起來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孩子的手,而且粗鄙不堪,到處都是老繭不說,還有著數不清的裂口。最重要的是這雙手看上去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洗過了,這對於一個有著近乎潔癖的人來講,簡直是不能容忍的事情!再看看自己的身體,單薄的就像是一根豆芽菜亦或者火柴棍。還有,還有!自己身上的這件破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不說,還到處都是窟窿,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了,上麵所散發出來的氣味足以令他感到窒息。
猛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飛快的解開腰間用草繩搓製的要帶,打開那足以裝下兩個他的褲腰,向裏麵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原本的人間凶器此刻變得……變得……就如同六必居醬菜裏麵的小醬黃瓜,還是最小的那個……這簡直是最最令他難以忍受的事情!雷霆手指著天空,蹦著高的高聲大罵道:“啊啊啊啊啊……死老天,賊老天,臭老天!!!居然把小爺我變成這個樣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給捅出來十七八個窟窿,方解我心頭隻恨!”
再也難以忍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雷霆雙眼在眼眶之內轉了幾圈之後向上一翻,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手腳一陣不受控製的亂顫以後,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小叫花子被他這一陣的胡言亂語,給嚇得不知所措。尤其是當見到他就那麼直挺挺的向後摔倒過去以後,趕緊手忙腳亂的跪倒在他的身旁,把他摟到了懷裏。上下一通亂摸,直到確定他還有呼吸,心髒仍舊在跳動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霆終於漸漸地恢複了神智。同時腦海中多出了一段並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有些記憶可能是應為時間太過於久遠,亦或者被他所占據的這具身體,當時的年齡過小以至於有些模糊,隻記得是生於一個大戶之家,具體的背景已經記不清楚。剩下的記憶便隻有戰亂、顛沛流離的生活,以及一直以來都陪伴在自己身邊,那個名字叫做菲兒的小叫花子。當然有外人在的時候,他一直都叫她小飛。至於怎麼認識她的,記憶裏沒有任何的提示,隻知道記憶裏她一直都伴隨在他的身旁,不管身邊的情況有多麼的惡劣,都不曾離開他的身邊。
先是動了動手指,繼而右轉動了一下眼球,感覺到身體又回到了自己的控製之中。還來不及把眼睜開,菲兒的聲音就已經在他的身邊響起。“小三兒,你醒了嗎?”
一陣暖意從心底流淌過,還來不及睜開眼睛,嘴角已經掛上了一絲笑意。緩緩地睜開雙眼,首先是一雙近在咫尺,充滿關切的眼睛。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在對方的臉上輕輕地拂過,輕聲的說道:“小飛,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看到小三兒終於醒了過來,菲兒的眼睛裏充滿了喜悅,晶瑩的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內打轉兒。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淚水,再坐到他的身旁的同時,用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把眼中的淚水拭去。就在雷霆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突然間伸出左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的擰了兩把,恨恨的說道:“死小三兒,臭小三兒,讓你沒事兒嚇唬我玩兒,看我不擰死你的!看你下一次還敢不敢嚇唬我!”
兩世為人而且上一世,還是個活了數百年的妖孽級人物的雷霆,又怎麼聽不出菲兒話中的真正含義呢。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極為憨厚的動作,伸出手撓了撓頭,然後傻笑著說道:“對不起,小飛。是我不好,讓你著急了。我保證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你還想有下一次?”菲兒再一次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下,不過這一次卻沒有用力,威脅的含義遠遠的要大於肉 體上的懲罰。“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突然間發瘋?”
“昨晚上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裏邊我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一般強大的存在,而且還經曆了許多許多的事情。醒來後一時間沒有轉換過來,才會有那種反應的。”
“你……在夢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怎麼說呢?……總之是一言難盡,等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地講給你聽吧。好餓啊,我們去找點吃的吧。”
“吃、吃、吃,睜開眼就知道吃,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托生的!”菲兒白了雷霆一眼,但是還是站起了身,一邊走一邊說道:“昨天發現的另外兩個老鼠洞,還沒有來得及掏,但願還能像昨天那麼好的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