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羌的王宮之內,骨瘦如柴、滿臉病容的諾羌國王在接待了歸來的使團後,又單獨把圖門圖親王、古什耶麗公主以及雷霆三人留了下來。安排人給他們搬來座椅,讓他們坐下以後,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雷霆,然後問道:“雷霆是吧?請恕我好奇,你既然身為大唐的皇室一族,為何會到我們諾羌這個小地方來?”
古什耶麗剛要開口替他解釋,卻被圖門圖用目光給阻止住。雷霆則習慣性的用拇指按了按鼻子,然後說道:“說實話這個問題還真是非常的不好回答。首先,我要向您解釋一下我的家族。我的祖上雖說無比的尊貴與顯赫,但是畢竟都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五祖開始我們家族便不再有人在朝中當官,所以隻能說是當地的富紳罷了。這些年來中原地區戰亂頻繁,而我的家族也正是遇到此等的浩劫,從而導致家族破滅,而我也從此流落世間。大唐建國至今已經有二百餘年的時間,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擁有大唐皇室血統的人口怕是要有好幾萬人,我不過恰巧是這數萬人中的一員罷了,再加上我的祖上早在大唐初年便已經從皇室中獨立出來,和如今的皇室可以說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隻不過是徒具皇室宗族的名頭罷了。
諾羌國已經存在了近千年,這千年來分離出去的王室成員想必也不在少數,試問國王陛下,如果數百年前分出去的宗室成員,現在來到您麵前,您會由於大家同時擁有一個遠祖,而對他予以分封嗎?
其次,我能夠認識公主以及親王殿下實屬巧合,最終能夠走到一起,也絕非是三言兩語便可以說得清楚的。不過有一點我並不否認,那就是我確實是有目的的。因為,我不想我的所學被埋沒,而公主可以給我一個一展所學的地方,使得我可以盡情的施展胸中所學,對於這樣的捷徑,我想隻要不是傻子,任何人都會這個機會的抓住的。不知道我的解釋能否令您滿意?”
諾羌國王聽後並沒有表態,隻是表示自己有些疲倦了,需要休息便在內侍的攙扶下離開了王座,起身前往後宮。留下了三個人在那裏麵麵相覷。過了片刻,古什耶麗滿臉堅定地站了起來,對著他們聽說道:“還請叔父幫著雷安排一下住的地方,我要去和父王談談。”
圖門圖張口欲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輕歎一口氣說道:“好吧。記得和你父親談的時候不要著急,他的身體不好,不要頂撞於他。如果實在是說不通的話,我們就再想別的辦法。知道嗎?”
古什耶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雷霆,轉身離去。
在圖門圖的帶領下,雷霆三人離開了王宮,來到距離王宮不遠處的一處宅院之中。安排妥當以後,閑聊了幾句後,圖門圖轉身離去。
剛才在王宮之內談話時,薛平和菲兒兩個人在殿外等候,所以並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是在前往臨時下榻的地方的路上,通過圖門圖與雷霆的談話,他二人還是多少聽出些端倪,雖說還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從圖門圖的談話中不難聽出,這樁婚事可能要出問題。所以圖門圖前腳剛一離開,兩個人便忍不住向雷霆打聽發生了什麼。
表麵上來說,薛平和菲兒都隻是雷霆的隨從,但是雷霆卻把兩個人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尤其是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三個人的聊天還是很隨意的,完全是三個對等的朋友之間那種聊天。所以在他二人向雷霆打聽性情的時候,雷霆也就沒有作絲毫的隱瞞。
“諾羌的國王似乎並不想承認這門婚事。”雷霆也沒有做任何的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為什麼?”
雷霆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後說道:“怪隻怪我之前的表現太過強勢,讓這位國王感覺到了威脅。他這是害怕萬一等到他死了以後,我們會吞沒了他的國家。”
“就為這個?這也未免太……”
雷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他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厚德(薛平的表字),如果給你一支訓練有素的大唐士卒,你需要多少人可以打敗諾羌的兩千士卒?”
“如果是野外正麵交戰,隻需三百弩箭手外加兩百陌刀手,我便可以完敗對手的兩千人馬。”薛平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就是了嘛。諾羌的士卒勇則勇已,但是缺乏有效的訓練,如果是守城戰還好說一點,畢竟有城牆作掩護,很多戰術都無法有效的實施。如果在野外作戰,諾羌的軍隊根本就不足為患。其實不隻是諾羌人這樣,想必是這裏的那些個小國都差不多,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我了解到,他們這裏根本就沒有兵書戰法流傳於世,作戰的時候通常都是列隊捉對廝殺,直至一方戰敗為止。與這樣的軍隊作戰,不要說你這樣自幼便熟讀兵書之人,即便是換做我去指揮也比他們要強上百倍。這就是諾羌國王最為忌憚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