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著漸漸消失在遠方的吐穀渾大軍,沙密脫有些難以置信的向著雷霆問道:“殿下,吐穀渾退兵了?”
“嗯,退兵了。”
“我們獲勝了?”
“對,獲勝了。”
“就這麼簡單的就獲勝了?”
“簡單嗎?”
“不簡單嗎?”
“如果換做你做主將,你做得到嗎?”
“……”沙密脫無語。突然間他仰天長嘯,然後傾盡所有的力氣高聲喊道:“勝利了!我們終於戰勝了吐穀渾!”
像是受到了沙密脫的感染,諾羌的士卒們也學著沙密脫的樣子,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武器,向著天空高聲喊叫。對於諾羌人的舉動,一開始的時候雷霆感到有些不屑,此番戰勝吐穀渾充其量不過是一場小勝,有必要表現得如此的激動嗎?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諾羌人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已經不知道等待了多少年。對於他來講微不足道的一場勝利,對於諾羌人的意義卻是非比尋常的。他們太需要通過一場勝利,來樹立起必勝的信念了。也許這場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勝利,沒準就是將來諾羌人再造輝煌的起點。
當諾羌的軍隊趾高氣昂的回到都城典合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之所以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是因為吐穀渾雖說當時就已經撤兵,但是雷霆卻不敢太過大意,萬一對方走出幾百裏後再來一個回馬槍,而自己已經率領大軍離開,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在大軍繼續留在這裏駐防的同時,又派出斥候遠遠地跟在吐穀渾軍隊的後麵,直到確認對方已經撤到五百裏外,並且依然沒有要停下的趨勢,這才讓牧民重新回到各自的放牧區,然後才率領大軍返回都城。
負責前往圖克國支援的薛平則早已經回到了都城,而且他才是真正的大勝而歸。和雷霆的兩軍正麵對壘不同,薛平所采取的是誘敵深入,然後在七屯城外以東南一百三十裏外的地方設下伏兵,然後一舉將誤入埋伏圈的吐穀渾大軍擊潰,並且還尾隨吐穀渾的敗軍後麵一口氣追殺了兩天兩夜,直殺得吐穀渾大軍魂飛魄散。此戰共殲敵一千餘人,繳獲戰馬近千匹,更使得作戰的三國士卒士氣空前的高漲
雷霆聽完薛平的回報感覺有些不解,圖克國再往東就是數十裏的沼澤區,再往東進入到了戈壁、沙漠地帶,想來想去也沒有適合隱藏下數千人馬的地方,就更不要說對吐穀渾的軍隊進行合圍了。
對於雷霆的疑惑,還不等薛平開口,圖門圖親王便接了過去,眉飛色舞的說道:“三郎你有所不知,薛平先是派出數波擁有數千牛羊的畜群去引誘吐穀渾的大軍,然後沿著沙漠地帶的邊緣,一點點的將他們引向了沼澤與沙漠的交界地帶。然後派出一千士卒將身體掩藏於沙內整整兩天,直到追趕畜群的吐穀渾大軍來到近前,這才對他們發動了近距離的弩箭齊射。單是這一次的偷襲,就造成了吐穀渾至少六百人以上的傷亡!後來在吐穀渾大軍撤退的時候,早就埋伏在阿爾金山脈的三國人馬,又對他們的敗軍發動了襲擊,到最後吐穀渾此番前來進犯的三千人馬,也就有不到六成的人最終逃了回去,這可是我們這一百多年來,所獲得的最大的一場勝利,而且還是在雙方兵力對等的情況下獲得的!你知道嗎,這些天來我還就如同在夢裏一般,唯恐一覺醒來才發覺不過是一場夢!”
“叔父,您隻管放心,這樣的勝利今後還會發生的,而且是經常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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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便到了年底,古什耶麗為雷霆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根據事先的約定,這一兒子出世以後便隨了母姓,取名為唐柯。還有幾日唐柯就要過百日了,雷霆決定按照中原地區的習俗,來替自己的兒子舉辦,不但要舉辦而且還要大事操辦。為此他還給圖克國國王和蒲國國王去了信,希望他們屆時也能夠來參加,同時還將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兩位國王進行磋商。
兩個國王都並非愚蠢之人,在接到雷霆的來信後便知道,所謂的給他的兒子過百日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重要的是後麵的那一句有重要的事情磋商。所以兩個人提前兩天便率領著各自的隨從,攜帶著大量的財寶來到典合城。
當晚,古什耶麗和雷霆便在王宮擺下酒宴,隆重的接待了兩位國王。按說三國的關係非常的密切,而且來往更是頻繁,雖說是兩位國王同時來賀,但是畢竟還沒有到正日子,沒有必要弄得如此的隆重與正規。兩位國王很快的便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事,隱晦的向他們提出疑問之時,雷霆卻以兩位剛剛抵達這裏,路途之上一定是舟車勞頓,所以不適合談論國事為由,推搡了過去。雷霆越是不說,兩個人的心裏就越是沒底,到最後也隻能是悶聲的喝酒。
到了第二天上午,古什耶麗和雷霆邀請兩位國王與他們共乘一車,一同前往諾羌人的校場,去檢閱諾羌士卒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