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起來的時候,我的枕頭底下有一封信,是東子留的:

艾艾:

我們認識很久了,我知道你的父親是姓劉的,我從來不問你為什麼姓鍾,因為我覺得那樣你會很傷心,所以,作為過來人我隻能勸你放下。

曾經我也放不下,也痛苦,也迷茫過,甚至有段時間我還想過死,可是我不能,死是懦弱的象征,是不負責任的表現。我活著,喜歡我的人會開心,不喜歡我的人會心塞,如果我死了,他們是不是會開心呢?所以我選擇安安靜靜的活著。

昨晚上你告訴我那天你向我要手機拍照和你後來做的那些事情,我覺得我們有一點很像,真的,有仇必報。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們都已經長大了,這些事情做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一時的開心是別人的痛苦,你滿意了?

我輟學,跟我父母離婚是有關係的,我成為一個混混跟我媽去世也有聯係,我重義因為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我身邊這些家夥們出現幫我度過了人生的低穀。

我不知道你如何放下,但是我知道你這麼做跟他們沒什麼兩樣,在我內心裏,你是一個純潔的女孩,是一個比紙張還純潔的女孩。我喜歡你的雙手,你說,你會彈鋼琴。鋼琴彈出來的音樂是多麼美妙,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仇恨,放下心中的怨恨。

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帶你出去打架麼?因為我想保護你,在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你可以快快樂樂的。

好了,我的票來了,我該走了,記得你的東子哥哥還在你的身邊。

落款是東子哥哥。

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怎麼放下?

桌子上有一個水晶鋼琴,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東子給我留的。

我哭了。

我會記得你東子。

後來,我的繼父因為錢的事情跟我母親吵了架,兩人在吵鬧之中去了民政局。

江薏歆女士又恢複到鍾祁先生剛剛跟她離婚的時候,她每天忙碌總是不見人影。我看著相冊上母親微笑的臉,問了自己,開心麼。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距離開學的日子很近了,每天忙碌的江薏歆女士終於肯現身了。

“艾艾,媽媽沒有時間照顧你了,媽媽需要努力工作,你會理解媽媽的,對麼?”

江薏歆女士一邊收拾著我住宿需要帶的東西一邊衝我嘮叨。

我當然會理解啊。畢竟我也快成年了。

“艾艾,帶多少錢?”

“啊?那就200吧。”

“會不會太少啊?你現在長身體,多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