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的事,小黛的事,還有……唐管家的事,作為當家主母,我想我應當同你講一講。】柳荷慢吞吞的道出來意。
何碧有片刻的慌亂,而後又鎮定下來,道【藍氏與安氏不過是羨妒妹妹得夫君寵愛,姐姐切莫聽信了她們的胡言亂語。】
柳荷輕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因為她們來找你。】她頓了頓,略一思索,還是決定照實說【這些事我也命下人調查過,今日我不想同你爭執什麼,以前的事我也並不欲追究,隻是提醒一下你,莫要因一時得寵忘了形才是。大家都是夫君的枕邊人,莫要因些瑣事胡鬧,叨擾了夫君。藍氏與安氏所言,我並不當真,但也並非全然不信,我已勸過她們,希望你好自為之,好生侍候著夫君,莫要多事才是。】
【姐姐說的是,妹妹前幾日一時失禮,忘了自己的本份,還煩姐姐百忙之中來提點妹妹,實是不該。妹妹如今知錯了,不會再胡鬧,還請姐姐莫要怪罪。】何碧垂首,言辭懇切的認錯。
柳荷解決了事端,念及府中大小事還需她去處理,便離去了。
柳荷走後,何碧坐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冷笑幾聲,吩咐下人去詢問弘喻何時回府。
弘喻晚上一回府,何碧便同他哭鬧了一番,道是柳荷以權勢壓人。弘喻被吵的頭疼,去了柳荷房中,卻見她正在研墨。
柳荷抬眼看了看來人,並未停下動作,依舊扶袖研墨【七弟說偶得了些上好的徽墨,派人送了過來。我看夫君房中的墨不多了,正欲磨一些送過去。夫君是來取墨的麼?】
【不,七弟還未同我說。你今日……是否同何碧說了些什麼?】
柳荷輕歎一聲【怪我無能,管不住她,總讓她來煩你。如今她成了側妃,大概已經想著要來坐我的位子了。】
弘喻皺眉,揉了揉額角【父皇忽然下旨升了她的位子,莫非是我最近的動作太大了?其他幾人,就連二弟、七弟,也都被硬塞了一名側室,我是越來越不明白父皇在想什麼了。】
柳荷想了想,道【大抵是想試一試你們的能力吧。聽父親說,父皇最近有意重選儲君。若連妻妾之事都處理不好,又當如何為父皇分憂?】
【府上的事還需你來操持,必要的時候無需太過客氣。何碧她……並不適合持家,她不如你明事理。】
念及二人幾年來的相敬如賓,柳荷笑道【可你還是喜歡她。與我相處,確實是太過乏味了。我啊,隻能算是這喻王府的管家吧。說的失禮些,我就是母妃的分身,為你操持家事,好讓你不必太過憂慮家中之事。】
弘喻沒有答話,算是默認了。
柳荷研好了墨,將硯台連同一張紙,遞給了弘喻。
墨跡未幹,其字如人,溫婉卻不失端莊。
萬望君安。這是她對他唯一的要求。
弘喻是喜歡何碧,但他的喜歡是有限度的。何碧雖非寒門出身,但其父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地方官,而柳荷卻是右丞相的掌上明珠,娶柳荷為正室是必然的。他與柳荷,不似夫妻,倒像是知交。右丞相為人嚴謹,即使是唯一的愛女也要求她知書達理,不可如尋常人家的女兒般隨意。柳荷嫁與他前也是京中人人交口稱讚的才女,見識頗廣,與他相談甚歡,而何碧卻不同。何碧會同他撒嬌、使性子,有時雖未免失了分寸,他也不會太過惱怒。隻要何碧不會礙了他的事,他便不會太在意她做了什麼。
他也並非薄情,隻是自製力較好,不會輕易陷下去罷了。況且何碧也不足以讓他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柳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