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往日冷清的摘星樓下,此時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宋曉緊盯著眼前的賀顏,這個他心裏最害怕的人,每次見到他都會有一種莫名的膽怯。
但是,現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他擋在淩雪兒麵前,他要保護她,是他讓雪兒陪他來王宮的,他不相信雪兒會是凶手。
他現在是國王,雖然沒有真正的國王權利,隻是個傀儡,是個被陳太後操縱的傀儡,但他此時卻用一個王者對他的臣子居高臨下的目光,盯著麵前的賀顏,這個手中掌握著整個南安國兵權的大將軍。
賀顏似乎也從他的眼裏讀懂了些什麼,略顯詫異,不明白宋曉為何會如此護著淩雪兒。
“我可以證明,淩總管不是凶手。”一個聲音響起,眾人齊齊望去,小婉站了出來。
她上前對宋曉施了一禮:“君上,我可以為淩總管作證,剛才我一直在淩總管身邊。”
淩雪兒一時怔住,小婉為何會這樣說,為何會為她撒謊?
宋曉問道:“哦?你是說你一直跟在淩總管身邊。”
“是,我和淩總管剛才路過摘星樓,突然看見一個人從上麵跳下了來,淩總管才上前抱住墜落在地上的明夫人。”
“嗯,這麼說明夫人是已墜落在地麵時,你們才趕到的。”宋曉問道。
“是,當時就是這樣。”
賀顏見過小婉,知道她是永樂宮的宮女:“你說的是實話嗎,你可知道如果你是在撒謊,本將軍會立刻要了你的小命。”
“小婉願用性命擔保,淩總管確實和小婉在一起。”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然用自己的性命來擔保。
賀顏繼續問道:“這就奇怪了,當時為什麼大家隻看見淩總管,並沒有看見你。”
淩雪兒開口道:“因為當時是我讓小婉去喊人,所以大家趕到的時候,小婉並不在這裏。”小婉是冒著生命危險在替她撒謊,雪兒心裏很感激。
“賀將軍,你還有什麼疑問嗎?”見到小婉挺身而出,為雪兒開脫,宋曉暗暗鬆了一口氣。
賀顏冷冷地看著淩雪兒,燭光的襯映下,眼底的深邃讓人看不透:“明夫人目前昏迷,等她醒了,自然就知道真相了。”
他說的沒錯,明夫人醒了自然就會知道是誰和她一起在摘星樓上,也會知道是誰把她從那裏推下來的。
淩雪兒的心不由得揪起,雖然明夫人是自己墜樓,但是她神誌不清,不知道醒來會不會胡言亂語。
如果她醒來,說在摘星樓見過自己,那麼小婉將會……想起賀顏那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心中不寒而栗。
此時,護衛已經把大夫領來,為明夫人把脈,醫診後確認明夫人確實是昏迷狀態,暫無生命之憂。
宋曉命人抬明夫人回宮,並囑咐大夫日夜守候,宋瑜扶著明夫人的擔架離去。
走前他狠狠地盯了一眼淩雪兒,顯然,他對小婉的證言並不完全相信,但是有小婉願意為她作證,又有王兄護著她,隻有等母親醒來才能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賀顏對宋曉施禮後告退,路過雪兒身旁,側臉道:“淩總管,如果今夜之事真的與你無關,那樣最好。”他的唇角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是在威脅雪寶寶嗎?難道,那個假冒護衛的幕後主使者就是賀顏。如果真的是這樣,賀顏為何要陷害淩雪兒,情況真是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