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亭中,劍尖在刺向淩雪兒的同時,幻雲的七彩光芒綻射而出,映入賀顏黑色冰冷的眼眸中。
於此同時,天空中的烏雲也在瞬間飄散,湛藍的天空如同被洗過一般的清澈。
冰冷的劍身卻突然變得火紅,就像那日摘星樓下血色的月亮,妖豔而神秘。
紅光閃現,賀顏的頭又開始疼了,還是那種千萬根細針紮入的感覺,這一次來的更猛烈,仿佛要刺入最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痛苦中他後退出半步,拿著長劍的右手緩緩地放落。
他那張被痛苦扭曲的臉帶著驚訝和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麵前的一身藍衣的淩雪兒。
彎彎的柳葉眉,秋水明亮般的眼眸,麵前的這張臉顯得很陌生,又像是很熟悉,熟悉的宛如在千百麵前就曾經見過。
他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和那個神秘錦盒發出的光芒,再一次地刺疼了他的雙眼,熱辣辣地難受。
圍觀的眾人不僅驚呼,大將軍真的病了,在關鍵的時刻,在就要贏的一霎那,他的頭疼病又犯了。
有人在惋惜,有人在後悔,有人在心疼剛才下的賭注,隻有永樂宮押淩雪兒贏的在暗暗地歡呼。
錦蘇已擋在淩雪兒身前,淡藍色的衣袍隨風飄蕩著,他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麵前表情痛苦的賀顏,沉沉地開口道:“賀將軍,你不是說點到為止嗎?怎麼剛才竟然要下狠手,這可不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大將軍的所為!”
但對麵的賀顏此時卻沒有一點反應,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像是在發愣一樣,一動不動。
淩雪兒知道,他並不是在發愣,是因為他中了化雪無痕。就在劍尖刺上幻雲的一霎那,趁著賀顏頭疼的時候,她的另一隻手迅速揚起,夢幻般的雪花從手中撒出,頃刻間拂上賀顏冷酷俊美的麵頰。
化雪無痕,淩雪兒獨創的絕技,吸入者會出現肢體麻木,思維停頓,具體是什麼感覺隻有自己知道。
錦蘇側頭望向淩雪兒,見她嘴角含笑的得意模樣,錦蘇眸中星光閃爍,立刻明白了什麼。
“哈哈!原來這家夥也中了你的暗算,這樣極好,簡直妙極!嗯,落花亭中今日的景色真是不錯,不僅可以欣賞到雨後落花的風景,還可以欣賞到賀大將軍屹立不倒的風采!”
說完,他還伸手拍了拍呆立不動的賀顏,這家夥果然像不倒翁一樣,任錦蘇如何拍打,站姿不改變分毫。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看著錦蘇嘲笑的模樣,淩雪兒嘴角不由得一抽,心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難道你沒有中過本寶寶的化雪無痕嗎?
那日你的形象和這個別無二樣,不過賀顏這副模樣讓人圍觀實屬不雅。
於是,她把長劍插入刀鞘,轉而步出亭外,對遠遠圍觀的人群喝道:“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都是閑著沒事幹嗎?小心扣你們的薪水。”
亭外眾人一聽便呼啦啦跑開了去。
錦蘇繼續用手指戳著賀顏的臉蛋:“啊!這位仁兄穿的這麼喜慶,扛回家放在門口可以招財進寶。”
淩雪兒不由得輕輕一笑:“這是你說的,那你就扛著他吧。”
錦蘇聞言微微一怔:“為什麼?”
“因為,我們總不能看著他在這裏站上一個時辰吧。”
淩雪兒這回的化雪無痕用了十足的量,一個時辰才會解開。
錦蘇的手豎起一根大拇指,勾唇道:“幹的不錯,是應該給他點教訓。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淩大總管的厲害。”
落花亭中,一身紅袍的賀顏依然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們兩個人擺弄著,取笑著。
錦蘇笑罷,便俯下身子背起賀顏直立的身軀,問道:“把他扛到哪裏?”
還能去哪裏,當然是淩大總管的房間了。
望著俊朗麵容的紅衣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淩雪兒撫額足足呆愣了半晌,似乎有些搞不清楚這張床為何總是招男人,而且還都是年輕英俊的男人。
這個平時威風凜凜如同九天神祗一般的男子,就這樣躺在雪寶寶的床上。而且好像是很享受的樣子,原本睜開的眼睛竟然緩緩地,緩緩地合上了。
長長黑而濃密的眼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別看了,還沒到一個時辰呢,離他醒過來的時間還早著呢。”錦蘇悠閑地坐在桌邊,翹著他的二郎腿,正在一粒一粒地吃著油炸花生米。
那是小婉剛剛從廚房端過來的,這個小丫頭今天下了一比十的賭注,竟然贏了。一高興給淩總管送來了一大盤油剛出鍋的炸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