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兒思量了一下,此地白白撿了一個徒弟,細細瞧他的神態武功和修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如此說來,還不算吃虧,幹脆認下再說。
腦中想了一想,從前每次行這麼大的禮跪拜師父淩天時,他總是要賞一兩件東西的。
於是,一枚金燦燦的元寶遞到琉迦麵前:“嘿嘿!師父這次沒帶什麼禮物來,這個金元寶全當做見麵禮了,徒兒可要收好,莫要嫌少!”
“謝謝師父!”琉迦起身道謝,似感激涕零。
於是,一場拜師禮結束,淩雪兒白白地撿了一個徒弟。
君毅望著東炎,淡淡地道:“你們倆這是要唱的哪一出?”
東炎笑而不答,隻是默默地喝著酒。許久,對淩雪兒道:“琉迦的師父,你們師徒倆許久不見,不如在此多住上幾日。”
瞧這稱呼,就像叫孩子他娘親一樣的順口。於是,琉迦的師父又往徒弟碗裏夾了一塊肉:“徒兒乖,要多吃一點,這樣你才能長出黑發來。”
“嗯嗯!”琉迦竟然一點兒也不惱,往嘴裏塞著那塊肉。
君毅已在撫額,大有你們酸的讓我吃不下去的表情。
“老大,東炎君都說了,我們在這裏就多留幾日吧!”
“隨你!”君毅也猛灌了一口酒,閃爍的眼眸冷冷地掃了一眼東炎和琉迦。
而眼前那兩個人,一個在沒心沒肺的自斟自飲,一個在不停地替他寶貝師父夾菜。
吃了飯自然是要消消食的,沿著潭邊依依的垂柳,徐徐的風吹得幽涼。
眼前的這一番景致,遠看近看都美得愜意,樹蔭下的人比此景更是愜意的一塌糊塗。
“嗯,琉迦,再扇得慢一些,對就是這樣!”
淩雪兒正躺在一把逍遙椅上,心安理得接過他遞上來一杯清茶,抿了一口,輕輕地“嗯”了一聲,似是很滿意,微微揚起紅唇。那飽滿的紅唇豔豔的,被茶水滋潤後猶如在冬季裏映雪綻放的紅梅,美得誘人。
她突然覺得,有一個徒弟其實也蠻不錯的。腦中這個念頭突然蹦出來,她愣了一下。然後,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這個徒弟真的是自己的嗎?
琉迦正不緊不慢地打著扇,腦中卻是在回想著多年前的往事,也是在這個豔陽天,眼前也如這般的情景。
雖說這綠水潭邊的柳葉已被風吹綠了六十回,岸邊的荷花已盛開了六十載,也不知是什麼機緣,每每來到此地,他都會浮現出眼前的情景,師父在搖著逍遙椅,而他在一旁打著扇。
“師父,弟子已是六十年未見到你老人家的尊容,這六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念!”
似有些哽咽,他頓了頓。回想師父她老人家當年提劍於群山之顛藐視天下群雄的英姿,那曾經像神一樣的傳說,耀耀如日月同輝,是何等的威武!
“老人家……”閉目養神的人喃喃地念道,思緒似在漂浮不定,突然睜開眼來。
“琉迦,你告訴為師你有多大了?”
“師父連這都忘了嗎?你離去那年琉迦是二十一,今年已有八十有餘!”
某人驚得立刻從搖椅上坐起,懵懵道:“八十……還是我給你老人家搖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