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鋪成的高台上,繁花似錦,她在問他:“老大,我能把我的徒弟帶回滴水閣嗎?”
台下是滿園的花海,驕陽下燦爛似火,他依舊垂眸,口裏沉沉地吐出兩個字,似乎是有意要澆滅周圍這如火如荼的美景:“不準!”
如此來看,他確確實實是來煞風景的。這兩個字說得如此的理直氣壯,如此的霸氣。滴水閣那裏是君毅的地盤,他的眼皮子低下,一畝三分地,獨一無二的老大。
淩雪兒隻是淡淡地覺得,他此時有點小氣,忽然感到很不給麵子。好歹自己現在已上升到師父品階,手下不多不少剛剛收了一個高大威猛的徒兒。正想帶回去,在錦蘇麵前耀武揚威地炫耀一番。不成想,老大不同意,而且是幹幹脆脆地一口回絕了!
眼前的風景霎時間變了味,隻不過,某人卻比這風景更加難已對付。
“君毅,你這是要拆散師父和我嗎?”這句話生生讓眼前的風景又變了些味道。
坐在琉迦眼前風輕雲淡下棋的君毅,被橫加指責成拆散一對兒的罪魁禍首,雖然這一對兒不似尋常人所說的那種關係,但是難得琉迦如此執著的自顧自的認為。
君毅卻不以為然,手拂桌麵,隻是淡淡地望過來,眸中靜得似水:“我無意拆散任何人!”話剛出口,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又緩緩道:“你師傅她要去哪裏,她完全可以自己決定。”
那神態宛如很自信地在說,你可以問一問你師傅,看看她是願意回滴水閣,認我這個老大,還是願意跟著你這個半路撿來的徒弟。
果然,有人沉不住氣了,急急地拽著淩雪兒的衣袖,懇求道:“師父,我們哪裏都不去,跟徒兒回忘憂穀吧!那裏才是你的家!”
什麼穀?忘憂穀!淩雪兒登時一頭霧水,聽都沒有聽過的地方,那裏還是她的家!她手放落在琉迦肩頭,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歉意。
“琉迦,為師還是要回滴水閣的……”真是應了一句話,半路撿回來的果然都不是親生的,孰輕孰重誰近誰遠一目了然。
“師父,忘憂穀才是你的家,你既然回來了就回去吧!我們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我們有自己的家。”他宛如在苦口婆心地在勸離家出走,迷失方向的孩子一般。
“琉迦,為師還有事要做,先不回去了。”此言雖說的有點傷情,但還是硬下心說了出來。
“不,那琉迦一定要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要回滴水閣!”某人對他的執著表示很無奈,隻好再次重申一遍。
琉迦已在望向君毅,實打實地認定他是妨礙他們師徒倆團聚的最終禍首。
“君毅,拿起你的劍!”淩雪兒落在他肩上的手下猛然一空,眼前銀發飄起,他已落在高台之下的空地上。發絲已在風中飛揚,手中的長劍映著豔陽閃閃地發光。
君毅正接過玄清呈上來一杯溫茶,神色自如地抿了一口,茶盞放回去時,已不見了他坐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