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黃色的斜陽再次鋪滿水麵,迎著風,船頭站著一位佳人。清風拂麵,墨絲飛揚。
淩雪兒此時已是一身的女裝,一套素色的薄紗衣裙,素衣縹緲,淡妝紅唇,飄逸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如果說這世上有兩種人,生來就是給對方添堵的,淩雪兒相信。因為,她對麵就有兩個格格不入,處處看不慣彼此,相互瞧著對方不順眼,卻偏偏還要擠在同一條船上。
一個是她的老大君毅,另一個則是她的寶貝徒弟琉迦。
連兩個人的坐姿都是對立的,一個朝東,一個朝西。一個喜歡彈琴,一個卻要安安靜靜地釣魚。
“君毅,你的琴聲太吵了,把我的魚都嚇跑了。”琉迦搖擺著他那一頭銀色發絲的腦袋,一臉的怒氣。
紫袍輕擺,君毅淡淡地答道:“那是你的釣魚技術有問題,我的琴聲不但不會嚇到魚,反而會引來魚傾聽。”
“嗬,見過自吹的,沒見過你這麼能吹的!”
“彼此彼此!”
看來,隻有那兩隻鳥是最聽話,自從上船後就一直乖乖地呆著,一言不發。
老大彈琴,淩雪兒管不了,也不敢管,隻好去管管自己的徒弟。
“琉迦,這魚要是釣不著就算了,咱們不釣了。”
琉迦的銀發飛舞著,鬱悶地問道:“師父,釣不上來魚,拿什麼來喂雲鶴?”
“……那好吧,你繼續釣!”
自從琉迦提起忘憂穀,有一個人比她這個正經八百的主人還念念不忘,雖然她這個主人是假的,但是架不住琉迦一往情深地認定。
在這件事上,似乎君毅比淩雪兒還更加感興趣,以君毅的個性,大有不去看看不罷手的毅力。淩雪兒憑空冒出一個怪異的想法,莫非老大想把滴水閣搬到忘憂穀去?
偏偏這個童心未泯的寶貝徒弟,自從上了小船,就閉口不提忘憂穀一個字,那神態宛如是在說,你越是想知道,我就越不會告訴你。
淩雪兒百般無聊地望著一汪被斜陽染紅的河麵,一邊隨手順著雲鶴色彩斑斕的羽毛,一邊道:“雲鶴鳥,聽說你有粉紅色的珠子,什麼時候送我一個……”
等了半天,雲鶴鳥漆黑的眼眸眨了一眨,又眨了一眨,還是沒有說話。想起來,它們是鳥不會說話,即使張嘴,那也是一口流利的鳥語,完全聽不懂在說什麼。
正在往魚鉤上掛魚餌的琉迦,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師父,那珠子咱們有的是。在忘憂穀,你有好幾斛呢,白色的、粉色的、還有黑色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足足放了好幾個櫃子呢!”
淩雪兒立馬不淡定了:“真的嗎?我也有這些……”土豪的感覺油然而生。
望著雲鶴鳥繽紛的羽毛,似乎看到了一斛接一斛的彩色珍珠。當下撇下雲鶴鳥,搖著他正在甩魚杆的手臂:“琉迦,我要去看看!”
心中卻在暗暗盤算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些寶貝通通帶走,雖然這樣做,似乎有點不地道,但是架不住那些珠子的誘惑。
“好!”他痛痛快快地隻說了一個字,卻又閉上嘴,斜斜地瞟向正在悠然彈琴的君毅。
“琉迦,忘憂穀很漂亮嗎?”
“漂亮,你說過那裏是最美的地方。”他在回憶,眸中一片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