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特別圓,究竟有哪裏和往日不同,淩雪兒不是很清楚,隻是覺得此時頭頂上,那明明晃晃的銀盤似在隔空凝望。
天幕上,一輪皓月吐著清輝,銀霜般的光線自空中傾斜而下,似在漠然地觀望著著月下黑壓壓的一片人。
山坡上究竟有多少人,淩雪兒沒有細數過,也沒空數,因為老大塞給她一把劍。
她放在手裏掂了掂,很輕,她又掂了掂,還是很輕。她困惑地望向君毅:“老大,這把劍能殺人嗎?你確定它不是用來切豆腐的嗎?怎麼輕的像是用塊兒木頭做的一樣。”
月影下,他映入星光的眸中越發地深沉,重重地點點頭:“嗯!”
她頃刻發現老大真的變了,自從他和東炎密談後,自從他決定要去忘憂穀時起,他望著她的眼神變了,說話的語氣也變了,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一些東西也變了。
當他緩緩地從琴座下抽出這把灰不溜秋的劍,遞給她時,在他眸光裏看到了一份厚厚的凝重,似承轉著千年萬年的流光。
按照往常來說,悅來客棧此時正應該是客人把酒言歡,無比喧鬧。而今夜,映著燈火闌珊,客棧外的空地上,伴著舞樂絲聲,在幽幽的夜裏顯得格外地淒涼。
老板娘隱隱約約感到今晚會有熱鬧可看,而且還是熱鬧非凡,恐怕是自她在這裏開店以來,最熱鬧的一次。
自從最後一個人走進客棧後,今夜就注定不平靜了。他頭上戴著鬥笠,並不落座,隻是直直地立在中央,一雙冷眸麵對著他們,周身彌漫著濃濃的殺氣。
君毅鎮定地淡淡看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從袖攏中取出一方幹淨的錦帕,輕輕拭了一下唇角,風輕雲淡的說了句:“開始吧!”便頭一個走了出去。
淩雪兒年紀尚淺,傳說中的冷麵王子大戰七大門派是什麼樣子,她沒有親眼看到過,那些浴血奮戰的場麵也是在別人的口中聽說過,見著眼前的陣勢,暗歎,今日必有一場轟動江湖的大戰。
夜風習習,山坡上,他們三人被圍在中央。
寂靜中,戴著鬥笠的人先開口道:“君毅,這麼快又見麵了。”
說這話的正是滴水閣的老對手,逍遙門的李逍遙。
君毅開始整理著袖口的褶皺:“今夜,宗主親自出馬,看來也是想看看這百年難見的奇觀!逍遙門近年來,越發地喜歡湊熱鬧了。”
李逍遙仰頭大笑:“哈哈,有滴水閣參與的地方,本宗主自然也喜歡來看看。”
笑麵長老立在李逍遙的一側,依舊眯著眼笑彎了眉:“我也來看看的,雖然魚機子的傳聞也不盡可信,但誰願意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大事。”
一襲白衫飄來,月色下絕色的容顏,正是那冷若冰霜的台上跳舞女人。此時,她望著君毅卻笑了,一時美若嫣花:“君毅,好久不見,你可知,我這些年想你想得有多辛苦!”
紫衣飛揚,君毅迎風而立,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落在白衣女子身上,擰眉道:“舞傾城,沒想到你也來了?今日可是想來的都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