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毅袖袍一揮,提著燈向前走去。淩雪兒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急匆匆地追上去了。
直到走出去很遠,方才問道:“老大怎麼會同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動手?”
堂堂的滴水閣閣主,竟然同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文弱書生動手,這種掉格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君毅停下腳步,靜靜地轉過身,略微低頭看著她的小臉,身後是美如仙境的飛花,芝蘭玉樹,氣度華貴。
淩雪兒頓了頓,笑了笑,低聲道:“老大。”
君毅這才麵色稍微緩了一點,說道:“……他把我的花燈碰壞了。”
“哪裏壞了,我怎麼看得好好的!”
“壞了……就是壞了!”
君毅麵上微微有些發燙,看了看她手裏抱著的東西,問道:“沉不沉?”
淩雪兒老老實實地點著頭,想著老大終於看到她兩手酸了,手裏的東西分給他一點,自己也好輕鬆些。沒想到,眼前紫袍一擺,長身玉立,趁著夕陽的餘暉,闊步向前走了。
“那還不快點回去!”
就這麼走了,淩雪兒隻好跟在身後,依舊是兩隻手提的滿滿的。
等到回到客房,淩雪兒將手裏東西放在桌上,揉著酸酸的手臂,君毅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疼嗎?”
淩雪兒翕了翕唇,欲開口說是,但是話到嘴邊便成了:“不疼!”
君毅看了她半天,想了想,坐在她身邊,伸手按在她纖細的胳膊上,故意一使力道,她立刻“啊”了一聲。
“還說不疼,明明疼得很!”
淩雪兒撇嘴,正想說什麼,君毅的一雙大手已經覆了上去,輕輕地揉著她酸疼的地方。指法熟撚,捏過的地方頓時輕鬆了不少。
他一邊輕輕揉著,隔著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下麵細嫩滑柔的肌膚。
淩雪兒揚起臉望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龐,她突然歪著腦袋,微笑著說道:“老大,能不能以後不要再生氣了,其實老大對雪兒的好,雪兒是一直都知道的。”
君毅正在想著書生那些關於良辰美景,兩情相悅的話題,此時緩緩抬起頭,堪堪對上她那雙宛如秋水般的眼眸,看著粉潤粉潤的小臉,啞聲道:“……你真的知道?”
淩雪兒眼眸亮晶晶地道:“是,當然知道。”
他頓時眉梢染笑,不成想她停了停,又說道:“自從我上滴水閣的那天起,滴水閣的每個人都對我都很好。不光是老大對我好,還有展冰,鴻凱哥哥,錦蘇……”
望著她一張一翕的紅唇,他頓時沉下臉,手上一停,抬手到了一杯茶,舉到唇邊。
淩雪兒急忙攔住:“小心燙,這是剛剛沏的!”
他又悶悶地放下茶盞,拂袖起身,走到床前直直地躺了下去道:“我休息一會兒。”
閉上眼睛,不再答話。
淩雪兒也察覺老大心情不悅,一個人點上燈,輕手輕腳地收拾著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門口似乎有人敲門,她望了一眼床上看似乎睡著的男人,起身打開門,與門外的人低聲說了幾句。
方才關上門,緩緩地走到床前,俯身輕輕地喚道:“老大……”
君毅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著。半響,隻覺得一雙小手在為自己脫鞋,然後又抬著他的腳放在床上,心裏一舒暢,閉著眼彎了彎唇,索性繼續裝睡。
又覺的身上一暖,一床棉被蓋了上來,那雙小手將被子拉到脖頸處,兩邊又細細地替他掖了掖。麵上似有發絲輕輕掃過,頓時覺得心裏也是癢癢的。
他閉上眼睛,又等了半天,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愣愣地想了一會兒,她這是在幹什麼?難道是脫衣服上來和自己一起睡嗎?
覺得房間裏一暗,她又把燈熄滅了,夜風悠悠,頓時房間裏曖昧起來。
他心中瞬間不淡定,腦中在糾結著,她要是真的上來怎麼辦?雖然在滴水閣曾和她在夜裏擁著躺在床上,但是那都是情況特殊,又是在她昏睡不醒的時候。
那時心裏沒有一絲別的念頭,隻是記掛著她的安危,方才經那文質彬彬的書生,一番“近水樓台”的開導,此時,心裏隱隱有一絲怪怪的念頭,像火苗一般的燃燒著。
正當他覺得體內燥熱異常,想開口說話,想催著讓她快一點上來,又怕她害羞,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開口。唇角又彎了彎,如果她真的願意這麼做,自己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他悄悄睜開眼,房間裏很黑,外麵天色已晚,想是女孩子害羞,點著燈會不好意思。身子就在被子裏動了動,喉頭一緊,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耳邊卻聽見門響了一聲,“哢嚓”關上門,她竟然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