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怪異起來,錦蘇目中無人的挑逗,君毅極力壓抑著即將觸發的情緒。
淩雪兒則是僵著身子坐在那裏,一時忘記了放到嘴邊的飯。她愣愣地環顧四周,一切是既熟悉又陌生,宛如昔日再現……還有,不對,不可能,肯定不可能……也許這隻是個夢幻……
畢竟六十麵前的場景如此的相似!驟然,她還是驚到了,難道六十年前經曆的所有一切要重來嗎?如果重來,那結局,令人悲痛欲絕的結局……她猛的搖頭,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六十年前的那一幕重現,她受不了,承受不了君毅和錦蘇的離去給她帶來的巨大痛苦,宛若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在一絲絲割著她滴血的心……
她恍恍惚惚端起一碗湯,喝了一大口。
一側的君毅,悠悠地望過來,看不出任何情緒:“原來你有這愛好,喜歡喝為夫的湯,隻是這湯裏我剛剛放胡椒多了一點,是不是有點辣。”
她瞬間尷尬,低頭望去,自己一時心慌意亂,手裏正捧著君毅的湯碗。
她更加尷尬,抬眸對上他的眼睛,喃喃地道:“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喉中濃濃的胡椒嗆得她直流眼淚。
他薄而堅毅的唇勾起,聲音裏帶著一絲嘲弄:“怎麼,辣了吧?”頓了頓,又笑著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淚,寵溺地說道:“真是個傻瓜!”
對麵的錦蘇沉著臉低頭,不看他們膩歪的樣子,悶悶地吃著飯。
這頓飯吃得三個人各自懷著心事,匆匆忙忙地就結束了。
望著君毅整理著衣袍,她緊張地問道:“你要去哪裏?”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一身嶄新灑銀紋的衣袍,顏色依舊是他喜歡穿的淡紫色,披著早晨紅澄澄的霞光,穎穎而立,美極了。
他低下頭,目光閃爍,柔聲說:“怎麼了,不是昨日說好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嗎?”
她愣了一愣,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他說有件事情要處理,需要離開忘憂穀一趟。
按說成親三日是要回門的,但是淩天自從來到忘憂穀,就一直紮頭在藏書閣,埋頭苦讀在茫茫書海裏,一副孜孜不倦,勤學苦練的樣子。既然淩天不回淩府,自然連回門禮都省了,原本他老人家也是不在意那些俗禮的。
自從吃完飯,她就一直心神不寧:“哦,我想起來了,你要早一點回……”
暗影投了過來,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熱唇堵了回去。他的大手托著她的腦後,忘情地吸允著,熱烈而纏綿,許久,才停下來。定定地望著她緋紅的小臉,心中滿是不舍,說了句:“等我回來!”
這才緩步離去。直到衣袍消失在盡頭,淩雪兒才慢慢回過神來。
沒辦法,誰叫他是老大,總有忙不完的事情,男人有事業心也好。隻是這幾日深情蜜意的,猛的落下一個人,有點孤單,她開始留戀和君毅在一起的日子了。
轉身去園子裏溜達溜達散散心,微風涼涼,園裏的花開得正好。隱隱約約瞧見有個人影在月亮門那裏,鬼鬼祟祟地移動。
她不動聲色地探出半個身子,人影正挪步過來,彎著腰轉身,正對上她,差一點就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