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鳴原打算,領著愛玩兒的表弟,來這裏熱鬧熱鬧,趁機弄出些大一點兒的動靜,湖邊院子裏的明月表妹就會出來看一看。一來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二來又可以借機會向表妹表白自己的一番情意,誰知等了半天,院子裏靜悄悄的愣是半個人影也不見。
眼巴巴地瞅著,不見美人來。隻好另外想轍,編了一套話哄著琅哥兒,自己偷偷溜進了院子。
因為頭一回來表妹的院子,所以不清楚裏麵的布局,幸虧屋舍不是太多,他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個在遊廊裏靠著欄杆打瞌睡的老媽子,又三拐兩拐的毫不費力就找到了正房所在。
見耳房裏有兩個小丫鬟在低聲細語嘀咕著什麼,他就躲在暗處豎著耳朵認真聽起來。
一個丫鬟說道:“這都幾日了,小姐這病再不好,夫人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另一個丫鬟歎了氣也說道:“可不是嗎,小姐在床上躺了兩天了,整日的不見人,又讓瞞著夫人,不許請大夫。說是躺幾日就好了,我看這也不是法子。”
這幾日,小姐不曾出屋一步,有什麼事情也是讓貼身丫頭秋香,出來吩咐。丫鬟們也明白,如今在這府裏當家的主母,是小公子的親生母親,和小姐是繼母關係。平日裏,夫人做事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表麵上雖看不出來遠近親疏,但是到底是隔著一層,所以小姐有個小病不舒服的,也從不張羅的府內人人皆知,總是自己忍著,能忍過去就行,不想看繼母的臉色。
一聽表妹病了,胡鳴莫名的心疼起來,美人病了也沒有人關心一下,還瞞著姑母,更是覺得表妹可憐巴巴的,在府裏無依無靠的。又聽見都躺了幾天了,心裏暗暗埋怨姑母對表妹一點兒都不關心,恨不得自己熱湯熱水地親自進去,去床前伺候。
怪不得方才那麼大的動靜,表妹都沒有出來看一看,原來是病了。
正想著,隻聽見遊廊裏有人在高聲訓斥,想必是那個靠在廊下打瞌睡的婆子被訓了。有個婆子在說她:“這是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偷懶,夫人才幾日沒有過問這裏的事,你們就這般的糊弄。打量著小姐是個好性子,不願意管你們,你們也就登鼻子上臉了……”
兩個小丫鬟也不敢嘀咕了,站直了,朝裏麵的小姐稟了句:“小姐,前院的王媽媽來了。”一會兒,腳步匆匆果真看見一個穿戴體麵些的婆子,領著兩個捧著盒子的丫鬟走了進來,胡鳴嚇得趕緊躲了,怕被人看見。
婆子來到跟前,問兩個丫頭:“小姐呢?是在屋裏繡花嗎?”語氣緩和了些,收起了方才訓人的氣勢。
一個丫鬟低頭答道:“回王媽媽,小姐今晨起來不舒服,在屋裏躺著呢!”心裏在著急,秋香姐也不知道這會兒子哪裏去了,隻好硬著頭皮答話。
這王媽媽可是前院的管家婆,夫人手下最得勢的一個,兩個小丫頭自然惹不起。
“嗯,病了?怎麼不回稟夫人?”王媽媽皺了皺眉頭,領著人直接進了內室。
屋內,窗上的紗簾拉著,光線淡淡的。床上的鵝黃色帳子也是低垂著,嚴嚴實實地遮著裏麵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