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華點了點頭，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道：“還款協議上的借款期限是十五年，利息按每年銀行的利率來調整，允許曾明耀在還款期限內，按年先支付利息。”
“若十五年後曾明耀未能按時還款，這筆錢將無視飛躍股份同期的市價，自動折合成飛躍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歸我父親所有……”
他放在桌麵的雙手，越握越緊：“曾明耀，就是靠著我爺爺和父親幫他爭取回來的這百分之十，掌控了飛躍公司，一步步走到今天獨攬大權的位置……”
“怪不得，怪不得這十幾年來，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幫我解圍，但是分配給我的藝人，卻全都是些脾氣比本事大的……”葛華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與自嘲，還有些抱怨和怒氣。
尹清歡蹙眉望著葛華：“你看到的，和能想到的，隻有這些嗎？”
葛華眼中的怒氣消散了些，臉上浮起茫然的神色，想了想，恍然道：“對，之前我說過－－在整理父母的遺物時，並未看到過這份文件……”
轉而他又疑惑地自語道：“難道，父親將他手上的那一份，放在了其他地方？……銀行？不對，銀行我去查過了，除了不多的存款，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可是，家裏我都整理過一遍了，應該沒有遺漏了呀？”
顧鵬從剛才就想說話，此時忍了又忍，終於憋不住開口提示葛華道：“我說，葛先生，你有沒有留意到還款的最後期限？”
葛華聽到顧鵬的提示，連忙轉頭又認真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文件。
看到那個日期時，一段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然後，一個可怕的推測，跳了出來。
嘭！
他像觸電一般，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帶翻了椅子，自己也被椅子的腿絆倒。
葛華眼睛發直，愣愣地坐在地上，身體像是打擺子一樣的抖著。
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喃著：“不，不會的，不是……不會是……”
他胡亂地說著沒有邏輯性的話，然後慢慢地抬起手來，抱著自己的頭，低喃聲變成了啜泣，又從啜泣，轉變成了淒厲地嚎啕。
劉老師被葛華嚇得也站了起來，一臉莫名地看著葛華的整個轉變，心裏對電腦上那份借款協議的日期，好奇得不得了，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時候，做什麼好像都沒有立場，隻得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
尹清歡對著秦風和顧鵬，打了個眼色。
兩人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葛華身邊，一左一右的想將他攙扶起來。
葛華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塊浮板，他緊緊地抓著顧鵬的手，不顧臉上的眼淚鼻涕，仰著頭看著顧鵬急迫地問：“你說，我推測的，是錯的，是不是？你隻是提醒我，那是個巧合，對不對？你說，你告訴我！”
顧鵬看著葛華幾近不惑的年紀，還這麼失態，有些嫌棄地撇開臉，但語氣還是盡量放緩了，不敢再刺激葛華：“你先起來，有什麼事，都起來坐好了說。”
葛華放開了顧鵬，又去抓秦風：“你們是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十幾年前的事情，飛躍內部員工知道的，都未必有你們剛才說的那麼詳細……你們，你們是不是，是不是隻是編了這個故事來唬我，好爭取更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