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大宅裏的傭人,看到勢頭不對,趕緊各自找了地方待著不敢露麵,一時間,大廳內隻剩下楊氏夫婦及楊莎三人。
“坤盛,有話好好說嘛,”甄佑珠看到丈夫眥裂發指,仿佛要將楊莎活撕了似的,趕緊快走兩步上前,攔在父女二人中間,溫言勸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女兒了,連我看了都覺得害怕--不管是什麼事,你都先消消氣兒,啊?”
“嗬,我消消氣兒?”楊坤盛冷笑一聲,抬手用馬鞭指著縮在沙發上不敢動彈的楊莎,“你知不知道你這好女兒,給我,給整個楊家,惹了多大的麻煩?!”
“不就是賠三萬塊的事兒嘛……”甄佑珠驚疑地開口道。
楊坤盛打斷她,大聲吼道:“三萬塊?!公司從早上到剛才為止,損失了將近一個億!”
“什麼?!”甄佑珠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連聲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即便是公司出了問題,和莎莎又有什麼關係?”
楊坤盛煩躁地一揮手,示意他現在沒心情細說,然後轉臉對著楊莎咆哮:“愣在那做什麼?給我滾過來跪著!”
甄佑珠此時已經意識到事態嚴重,回頭對著女兒使眼色,讓楊莎順著楊坤盛,不要再進一步惹怒他。
楊莎又怕又委屈地走過來,卻不敢太靠近楊坤盛,縮在甄佑珠的背後跪下了。
啪!
馬鞭帶著破空的呼嘯,抽到了楊莎的肩膀上。
“啊!”楊莎猝不及防,被抽得痛呼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了肩膀。
一切發生得太快,甄佑珠沒想到楊坤盛會連話都不說就直接動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坤盛已經抬手要抽第二鞭了。
她嚇得趕緊抬手,死死抓住丈夫的小臂,聲音變調地道:“老楊,坤盛,別打,別打了……”
“你別攔我!”楊坤盛扯開甄佑珠的手,將她甩到另一側的沙發上,疾聲厲色地道,“我今天就打死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免得她再給楊家惹禍!”
話未說完,手上的鞭子已經又是給了正嗚嗚痛哭的楊莎幾下。
“媽,救我啊!媽!”楊莎被打得鬼哭狼嚎,她白色夏裙上,已經開始滲出血跡。
“坤盛,哪怕是犯人呢,都還有個辯護的機會,” 甄佑珠看到女兒的血,慌得不顧剛剛被楊坤盛甩開時崴了的腳,邊尖聲喊著話,邊忍痛站起來就撲到楊莎身上,想要替她擋鞭子,“事情到底怎麼回事,這孩子到底惹了誰,你至少也得跟我講清楚吧?!”
“嗬,好!我今天便讓她死個明白!”楊坤盛對著妻子下不去手,加上怒火稍微得到了發泄,便將馬鞭往地上一扔,喘著粗氣坐到了沙發上。
“讓她跪著,你先過來坐下。”楊坤盛見妻子也坐下了,才繼續道,“今天早上十點多開始,陸續有好幾個與公司長期合作的供應商,紛紛打來電話,明裏暗裏地說物料要抬價,否則就要考慮終止供貨。”
“你也知道,公司最近剛接了幾張大單子,交貨期限都很緊,如果這時候斷了原材料的貨源,臨時臨急的,很難找到合適的供應商,而我們公司若是無法按時交貨,賠上的不止是錢,更是我這幾年辛辛苦苦攢下的信譽。”
甄佑珠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同時從桌上倒了杯茶遞給丈夫,試圖安撫他的情緒。
“無奈之下,我隻好做出一些讓步,答應比原來多出百分之十五的價格,”楊坤盛接過杯子,咬牙切齒地道,“這一來一回,相當於損失掉了幾千萬。”
“本來我還沒往其他地方想,畢竟貨價上漲和下跌也算是正常,但中午去天香閣赴約後,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黃老在宣布對她們幾個人的懲處辦法前,把昨晚的事情詳細地講述了一遍--他的版本,和楊莎說的,根本就是兩個故事!”
“哭,你還有臉哭?!”楊坤盛將臉轉向跪在地上嗚咽的楊莎,怒道,“我問你,那尹清歡將昨晚的經過都拍了視頻的事,你昨晚回來怎麼不說?”
“還有,你告訴我們的是你同學主動替你抱不平,弄髒了尹清歡的服裝,被抓到了之後,攀咬你拖你下水,黃老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就武斷地把你們其他幾人定了‘罪’,要求你們也一起賠錢和道歉。”
“但你可知道,黃老和尹清歡的手上,是有著你帶頭逼迫同學,去弄髒尹清歡服裝時,拍下來的有聲視頻!”
“什麼?!怎麼可能?!”楊莎驚得停下了啜泣,目瞪口呆地望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