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城八百裏開外,便是綿延數萬裏的腐朽森林,陰森恐怖人人聞之色變,卻也是修真者們試煉的聖地。
即使陽光再炙熱,在濃密的腐朽森林依然感覺透心涼。一條不起眼的小溪流蜿蜒流動,夜舒耳朵微動,眼睛亮了,趕緊扒開灌木,三步並作兩步衝向小溪,捧起一捧清水,咕咚咕咚喝個不停。
“哈!”夜舒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她的衣服已經被荊棘勾破,完全不成樣子,上上下下看著都活像一個小叫花子,誰會相信這就是那個養尊處優的靜安世女。
這些天她就是這麼過來的,穿越之前她沒有在野外生存過,穿越之後又養尊處優了十年,從什麼都不懂到今天能在叢林裏不說遊刃有餘,至少知道什麼可以吃什麼不能吃,果然人都是逼出來的。
渴了喝山裏的泉水,餓了自己去打獵,要是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被妖獸追著跑。不過,夜舒整個人卻精神了,眼睛裏越發的清亮有光。
夜舒捧起清水洗了個臉,左手指尖習慣性地在左耳耳垂處流連,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耳朵後邊的膿包怎麼不見了。夜舒聳了聳肩,也許是昏迷時救她的高人順手給治了也不一定,她想。
晃動的溪水照應出夜舒的影子,明豔的臉龐上還留著少女的稚氣。“咦,這是?”夜舒捏著耳垂,瞪大了眼睛看得仔細,“這裏什麼時候多長了一顆紅痣?”
由於十年來耳朵背後長著膿包,夜舒對自己的耳朵可是了解得很,什麼時候耳垂處多長了這麼一刻明豔欲滴的紅痣,她怎麼不知道?
“管他呢。”夜舒灌了一竹筒的清水,起身準備離開。至於這顆紅痣,想不通就不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吱吱吱,吱吱吱……”
忽然,靜謐的從裏裏傳來一陣慌亂的尖叫,夜舒一個閃身躲進了灌木叢,見自己藏好了才用手指扒開一道細縫觀察外邊的情況。
小心沒大錯,爺爺還等著她去救呢,她得把小命留著。
夜舒到底是有些自欺欺人了,誰告訴她老王爺就是被控製了?要是她的猜測錯了呢?豈不是自投羅網?要知道人心是最複雜的!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接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快快快,別讓那東西跑了,要不然主子責罰下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果然,夜舒很快見到一隊人馬急衝衝地向著自己的方向追來,十幾個人的小隊,幾乎每個人都濕透了後背。
“快,在那呢!”一個粗獷的漢子高聲喊道,不難聽出聲音裏的驚喜。
“吱吱吱……”這隻通體雪白的小妖獸被這個粗獷的漢子抓在手裏,四肢在半空中亂蹬,吱吱的叫聲讓人聽著心軟,不過這可不包括這十幾個漢子。
“哈哈哈,老大,這回好了,咱們追了整整八天,終於抓到這個小東西了,哈哈哈,這回不用怕被主子責罰了。”粗獷的漢子滿臉胡子,笑沒了眼睛,就連滿口的白牙似乎都在發光。
風吹過,夜舒耳邊似乎有樹葉輕輕觸碰,有些癢癢。難耐的夜舒伸出左手想要撩開樹葉,沒想要指尖卻劃過耳垂,那顆紅痣似乎紅得越發的妖冶。
——哼,美得你!——
夜舒一愣,什麼聲音?就在這個瞬間,場麵瞬間混亂!夜舒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沒過多久,這一個十幾人的小隊居然隻剩下了兩個人!
夜舒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這下她就是在傻也明白了這十幾人中是出了內鬼!
夜舒屏住呼吸,壓低身子,把自己藏好。
“老三,你要幹什麼!”說話的人聲色厲急,兩腿卻戰戰。
“嗬嗬,還看不明白嗎?”被叫做老三的人陰陰一笑,看著對麵的漢子就像看死人一樣。
“你!”老八臉色一白,兩唇哆嗦,“老三,主子待咱們不薄,你怎麼可以背叛主子!”
老三看著老八,深處手:“給我。”
老八本能地緊緊抱著懷中的小藥獸,小藥獸不舒服地扭動著身體,吱吱叫個不停。
夜舒抿了抿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心中卻在計算她衝出去救人的勝算。習慣性地左手劃過耳垂,奇怪的聲音又想起:
——小藥獸是用來給主子救命的,不能給賊老三奪走——
夜舒徹底愣了,如果說剛剛是幻聽那麼現在呢?她聽到了什麼?尤其是自己盯著他們的嘴,明明他們沒有開口說話自己卻可以聽到聲音!
難以置信的夜舒試探性地捏著耳垂的那顆紅痣,果然,又有聲音!
“嘶啦!”
“誰!”老三眼裏閃過一道厲色,緩緩向夜舒走來,連帶著地上厚厚的枯枝敗葉發出滲人的聲響。
夜舒一時沒有注意,竟然弄出了聲音。夜舒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趕緊從地上扣出一團黑泥,抹在臉上,早知道就不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