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比一步下腳艱難。
聲音很重，即使林惜晴踮起腳尖走路，還是有沉悶的聲音。
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是人類的本能反應。
心髒被“磕登，磕登”的聲音拽得緊緊的，更何況眼前是一片黑，不是眯了眼睛熟悉了環境就可以模糊看清方向的黑，而是瞎了眼一樣。
吞了口口水，林惜晴渾身開始顫抖，
不是說出了塔才會失明的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唔——！”
什麼聲音！？林惜晴猛地轉身，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那個聲音像罡風夾著人影劃過，
靜默了半久，她隻當是自己的錯覺，自嘲著膽小放下心來。
“嘻嘻嘻嘻——”
孩童般的笑聲驟然響起，在整個空曠的八層顯得陰鷙萬分，
剛緩過神來的林惜晴驀然又緊繃起來，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戴著笑臉麵具的人藏在背後，幻想讓整個八層變得更可怕。
“是誰？”
“是誰——？！”
輕聲的詢問，如同鍾音晃蕩，回聲悠遠傳來。
林惜晴發現自己做得每一個動作反而讓她自己更害怕，幹脆放大步子往前麵走。
走了好長時間，碰到了頭，是牆。
壓抑心中的恐懼，她很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碰”，還是牆。
“碰！”
“碰！”
“碰！”
……
一次又一次不撞南牆不回頭，渾身好不容易製止住的顫抖又開始劇烈起來。
輕輕的喘息聲在喉嚨口咕嚕幾聲，林惜晴幹脆閉上了此時無用的眼睛，手心的冷汗濕而黏……現在到底是什麼倒黴情況！？
“素素……”
即使過了十幾年，這聲音她也絕對忘不了，
“奶奶……”
“素素，到這邊來……”
“奶奶……”
林惜晴怔怔地跟著聲音在黑暗裏行走，每一步都有些彷徨，可每一次都往前進一點，
“素素，想奶奶嗎……？”
“想……奶奶，我好想你……”
“素素，你累不累……？”
“累……”
“素素，再往前來一點……奶奶在前麵……”
林惜晴滿心歡喜，她可以再看到奶奶了，可以再看到奶奶了。
一大步跨了出去，
離往七層的旋梯隻有一步之遙。
正在三層敲打著木魚的甚安皺了皺眉頭，他好像忘記告訴林惜晴，在通往九層的最後一層，第八層，如果從這裏掉下七層，那就再也沒有辦法參加八層的考核，也就是永遠無法抵達九層了。
他轉頭望向旋梯，目光裏流露了幾分猶疑，要不要上九層提醒她？
“素素，再往前一點……”
“好的奶奶……”
“娘——！”
清脆的叫聲突然響了起來，
林惜晴一個激靈頓時醒了過來，眼前看不到任何東西，她隻能摸著身邊的東西，牆壁？空的？燈台？
這裏是旋梯？而且按照這刻文……好像是上來的旋梯？
慌張地後退幾步，林惜晴抱起不知何時從丹田裏竄出來的小咪，對黑暗裏奶奶的聲音長了一個心眼。
茫茫黑夜裏傳來似有若無的歎息，
“素素怎麼不來見奶奶……？”
醒過來的林惜晴自然對這聲音產生了疑惑，“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