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內的兩人,均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是否能過關,就看這一回了,勝敗決定也是這一刻了。“上車去搜查一下。”文豪已經站在車外嚴聲下令道。墨兒的心裏噗通噗通狂跳著,是哥哥的聲音,那親切熟悉的親人之音。手指緊扣在暗門上,指甲都嵌了進去,痛苦無感覺。隻感到心中狂跳的震動,血脈相連的感應。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揮手撤下了眾人,文豪親自跨上馬車,打開車門,掀起車簾進來。沒有打量其他,隻茶幾上一個小小的香囊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跨步就由車門處到了車尾,拿起茶幾上的香囊,同質地的錦緞,同般的繡功還有同樣的‘花蠶絲’。毫無疑問,除了他心疼的寶貝妹妹墨兒,不會出自第二人之手。香囊下壓著一張薄薄的信紙,那熟悉的娟秀小楷,同樣是墨兒的筆跡。
“今日之恩,來日相還。”沒有長篇大論,沒有巧言多辭,隻是短短八個字。卻給了文豪一記狠狠的重擊,墨兒何時變得如此不思量?她這般離開,將會給家中帶來多大的麻煩,她完全沒有考慮過嗎?紙張在文豪手中,已經被攥成一團。墨兒,你要我如何是好?放走你,就會給家中添了多大的重擔,可是,不放你走,你從小盼望的幸福怎麼去實現。
香囊上繡著的‘墨一’二字,讓文豪一眼即明了,那個藏在墨兒心中的人是誰。這般動作,今一的身份定是不凡,這樣放他們離去,日後將會引起多大的紛爭?
“少將軍,都城來旨,請您先接旨。”車外的士兵上前彙報著,文豪瞥了一眼,那明晃晃的聖旨,放下手中的香囊,跳下馬車。“文豪接旨。”率領手下眾人,單膝著地,恭敬等待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近日邊境敵軍作亂日益平複,黎城已逐漸平複往日安寧。左衛將軍盡忠職守,功不可沒。官進二品,特賜,少將軍稱號。擇日,返回都城,與君同樂。欽此。”宣旨的是宮中特地派來的禦前侍衛。“恭喜少將軍。”禮貌的一點頭,雙手接過聖旨,眼神卻瞟向一旁停著的馬車。“放行。”二字一出,暗衛們鬆了口氣。
可是墨兒和今一卻深吸了口氣,這旨意是什麼意思?是要拿文家開唰嗎?皇上終於忍不住了?
馬車走了良久,暗門內的兩人卻忘了推開暗門出來。狹窄的空間,彼此交換的氣息,隻透著不安。招文豪回城,是為了什麼?若是處罰,為何還要加官,難道皇上想給過甜頭在重重打擊,這樣才能平複外戚做大的可能?
拉過墨兒緊扣在暗門上的手指,心疼的將她指甲裏的木頭碎削吹出去。打開暗門,一同出來。“墨兒,是在擔心文豪?”手指再次想要握緊,怎奈何在今一手心中握著,剛動到一半就被他一根根的扳回去。“哥哥會不會出事?”地上還有剛剛被文豪捏成一團的墨兒親筆信。
掙脫今一的手掌,顫抖著手指拾起地上那團紙,“哥哥定是恨透了墨兒。”眼淚斷了線,直直落了下來。嚇得今一手忙腳亂,把她攬進懷中。“文豪那般心疼墨兒,怎麼會恨呢,不要隨意猜測。”頭搖的像撥浪鼓,“不,哥哥定是恨透我了,我這樣不管不顧的離去,文家定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一心維護家裏安諧的哥哥,定是對我失望徹底了。”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墨兒說的都是事實,她這樣離去,文家的確會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
外戚做大,本就是曆朝曆代禁忌之事。還好,文方正並沒有什麼越權的行為,雖然家中三個女兒的身份都不凡。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犯了什麼禁忌,也是嚴密的緊。此番,墨兒的離去,文豪的故意放行,是給了端木森打破文方正的缺口,何有兩全其美?
“墨兒不必如此傷心,回到銀月,我會昭告天下,你是我今一此生唯一的妻。同樣,我會同所有人道明,早前你我相識之日,已定好了今生之約。端木顏不過是因為你不得已而嫁的,為了維和兩國之間的平衡。端木森不會擅動文家的。”淚眼婆娑的望著今一,“不可以,我雖然不如往常那般聰慧,可是我知道,如果這樣昭告天下,無疑是和木笙國作對。墨兒不值得你這般。”
“誰都有資格說,我不值得為他做什麼。可隻有墨兒沒有資格,不管我為你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手指將墨兒臉上的淚珠一滴滴抹開,動作輕緩,隻是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顫抖著的雙唇,她的離開,真的做對了嗎?那個文家她是沒有任何親情的印象。可是剛剛離得那麼近的文豪,她明顯從自己身上感到那種血脈相連的親切,她不能陷他不義。即使再沒有印象,但也都是她的親人,她不可以這般毫無擔待。心裏定定有了主意,如果,真要選擇,她會做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