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安能夠調派給那落的飛船，有個“響亮”的名字——不歸號。原先是一條行星之間運送原材和供應品的小飛船。不能超光速飛行倒還無所謂，隻是保養不佳，開起來的震動讓人腳下發麻。開這樣的飛船去找一具屍體，真是絕了。
巨人星的幾顆大衛星之間，有類似於光環的稀薄小行星帶。這些石頭據推斷是幾顆衛星形成時“淘汰”出的廢料。按電腦給出的引力和軌道分析裝秦仲前屍體的飛船，應該像這些石塊一樣，飄到光環帶上了。
沒有確切的飛船失事時間，那落決定加速繞巨人星一周，同時打開搜索裝置，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所發現。
而深藍則縮身在一邊的椅子上，打兩人再見麵就沒有說過話。
“你是不是發現自己上當了。”那落調整好飛船的軌道之後，終於倒出講話的時間。
“不，機器人不能騙人，但人類這樣不是很平常的事嗎。”深藍沒好氣的回答。
“你這個說法我可沒求證過——機器人不能騙人？”
“當然了，因為騙人必須假設一個環境，把自己放在那個環境裏思維，編得和真的一樣。機器人沒有這種閱曆，編假話是要有強大數據庫支持的。”
深藍不可思議的說出了真理。那落認為他確實不想冒電腦死機的風險去編瞎話。就算是生物芯片電腦，沒有充分的假設為前提，說出的話無法自圓其說。
“說假話不對，但為了達到目的，太誠實了是不行的。對了，你有備用電腦吧，裝在哪裏？”
深藍抬了抬右臂。
“體積所限，隻可以處理基本的事情，不能指望著做什麼。”
“你的程序在那裏有備份，如果主腦壞了，就自動切換過去？”
“對，如果主腦受損，三秒後係統自動切換過去。問這個幹嗎？”
“隨便一問。這些就是當機器人的福利。”
不歸號在那落設計的航線中飛行，貼著光環中小行星帶的下方，既有開闊的視界，又不用躲避前麵不時出現的隕石。一小時之後飛船繞到巨人星的背麵，陽光墜落在巨人星龐大的身影中。世界進入一片黑暗。從這純黑的背景中向遠處的星空看去，滿天的星星都要比平時更亮些。
“如果有機會，我想去地球看看。”不知是不是這個景色的原因，深藍數據庫中的一些東西被調出來了。
“新鮮勁兒過了，你恐怕就失望。人類構建了幾千年的世界。各國有不同的語言和風俗，不像在宇宙裏，為了統一管理，許多東西都簡化了。”
“我要到海裏遊泳。”
“那個容易……。”
“你肯定遊過吧？”
“我在海邊有個小房子，如果你能去地球，我帶你去逛逛。”
“地球上機器人多嗎？”
“自動控製的不少，主觀思考的不常見。對了，你很像人，借我飛船的人就沒認出你是機器人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瞎扯，雷達突然尖叫起來。自動控製係統閃出紅色警告提示。讓人腎上腺激素分泌自然的加快了。
“發現在小行星帶軌道上的金屬人造物體。距離三百公裏。交彙時間一分鍾。”那落沒有開啟回避係統，而是切換人工控製。操縱著飛船小心翼翼的向目標靠過去。
“應該沒跑了。”深藍認為這就是運屍體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