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過得很苦,可是歡聲笑語一直都有,柳蕊小時候是很逗人歡喜的,依依啊啊學說話的時候歡樂最多。
在她特別需要父母照顧的時候,柳宏義覺得那時的家是最完美的。可是等柳蕊長大了,不再需要他了,家就變成了女兒暫時停留的地方了。
強忍著這些不爽,柳宏義揮揮手,無奈地叮囑道:“行了,你自己的事情看著辦吧!我也管不著你了的。什麼時候玩夠了?你就打一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
柳蕊聽到爸爸這樣說,她心裏突然冒出了一絲絲的抱歉,她上前去擁抱了一下爸爸,安慰道:“爸爸,柳宏義先生,你不要太傷心了。我隻是去玩半天的。人家杜詩兒姐也是剛回來,我就去見見她,過一些日子她就要回去了的。我想見她也難了的。”
柳宏義看著一臉迫不及待出門去的女兒,他點了點頭,催促道:“行了,爸爸也隻是一時難過的。你去吧!在人家家裏作客一定要懂得禮貌,不要讓老柳家丟臉知道嗎?”
柳蕊看到爸爸不再難過了,她心裏特別高興,拚命地點頭,還行了一個軍禮,報告道:“是,柳長官,我一定要聽從你的命令的,不能給老柳家丟臉。”
“嗬嗬,你這孩子……”柳宏義笑了起來了,家裏就是柳蕊調皮了的。不時玩出一些新花樣來逗他開心的,他再次揮了揮手,柳蕊放心地出門去了。
她還哼著小曲兒。
看著女兒這麼快樂的樣子,柳宏義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在想:“要是我也有柳蕊的這種激情,我就不會像今天這麼煩惱了。”隨後,他搖了搖頭,他心裏的苦真的不知道怎麼對人說?
“走吧!每一個人都走吧!以後這裏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都不愛我了。我就是一個很可憐的人。”柳宏義很沮喪。
在女兒的跟前他表現得很平常的樣子,其實他的眉頭一直在緊皺著。沒有人能理解他心裏有多痛苦,他不止一次在想著,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柳宏義癱軟地坐在沙發上,無力地看了看這一個家,誰不說他的家漂亮呢?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家三口幸福地坐在一起的全家福。
那時柳蕊還是一個嬰兒,柳宏義的工作再忙,每天都會回來吃飯,老婆忙著家裏的一切,她就把那一份閑職辭掉了,專心在家裏做一個全職太太。
一想到去世很久的老婆,柳宏義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愧對老婆,當年她一定也曾經很苦悶吧?
柳宏義坐了下來,慢慢地想起了很多過去的往事來了。
等他的事業剛有了點起色,他發現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不再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了,有時候他說要出去應酬,後來又說要跟進一個項目,要在公司裏加班。
各種各樣的理由讓老婆信以為真。再後來,他幹脆一個月也不回家了,說住公司習慣了,在那裏方便上下班。按照柳宏義的理解,他就是想著最好不用回家了。家裏的老婆最好不要來打擾他了。
現在柳宏義也嚐到了孤獨的滋味,覺得自己當年怎麼這麼笨呢?借著拚事業的理由,冷漠了老婆,直到她的人不在了,他才知道他的生命裏失去了她,天空的顏色都變成了灰白色了。
“老婆,真是對不起了,沒有想到,你當年的孤獨,我嚐到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團聚了,是不是?”柳宏義對著全家福裏麵的老婆輕聲低語了起來,這是柳宏義最近常用和亡妻交流的方式,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都說每對夫妻就會有一個磨合期的,當時柳宏義也聽說老婆一直懷疑著他經常不回家,一定是外麵有人了。隻是苦於還沒有抓到丈夫出、軌的鐵證,完全憑著女人的直覺,覺得柳宏義一定是辜負了她的感情。
事發當時,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家了。每天他都說自己很忙,不就是一家小小的公司嗎?僅有三個人在一起幹著,除了柳宏義,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會計和一個合作夥伴。
柳宏義能忙到什麼程度?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是忙著打開公司的局麵,順便和漂亮的女會計眉來眼去的,樂在其中,慢慢地,也把家裏的老婆和幼小的女兒拋到腦後了。
老婆才不會相信柳宏義說的理由,她試過好幾次去丈夫的公司附近去跟蹤他,發現丈夫總是外出買了飯,一買就是兩盒飯,然後又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