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服用了肅生丸,順利引下了孩子,將他封鎖在幻光珠裏。說他是孩子卻尚未完全成形。剩下的幾個月隻能將孩子鎖在幻光珠內彌補未在母體呆夠的日子。看著珠子裏麵的小小人兒,沐歸一陣心酸。“從出生爹不要,娘不能疼,便叫你沐棄吧。原諒娘親。”
休息了幾日,沐歸仍是臉色蒼白。她拿著手中的訴情笛發呆。這是千歌送給他的定情信物,他說訴情笛不僅是樂器更是一把武器。吹喜則使人愉悅,吹憂能傷人於無形,當日,千歌在問情坡吹響了一曲鳳求凰。她生性貪玩,隨著笛聲而去,卻不想看見了一生難以忘記的場景。那時的千歌一襲白衣,眼若星辰。眸子裏的柔情似乎要溢出來。便是那個時候,沐歸墜入了愛河吧。嘴角回憶起以前,不自覺掛上了笑容。將笛子交給沐朝,囑咐他一定要交給孩子,便轉身離去。
再度走上往生殿,沐歸每一步都心如刀割。就是在這裏,她所有的驕傲變成了笑話,就是在這裏,她曾經所認為的幸福變成了謊言。往生殿的弟子看見他時是一驚,“匡儀,你趕緊去告訴重仙。”賢羽趕緊招呼著。“沐小姐,您此番前來是為何。”精心打扮出門的沐歸,遮住了蒼白的臉色。手裏捧著那件嫁衣。“我來,是為了救人,順便還了這嫁衣。不是來搗亂的。”賢羽看著前麵站著的沐歸,一襲白衣,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那靜心打扮過得妝容,依舊能看出她的些許倦意。竟聽到她是來救人的,想起那日的婚禮,賢羽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如今想不到沐小姐居然寬容大量還前來救人,賢羽突然為站在前麵的女子感到一絲心疼與不值。“沐姑娘,我已經命人去請了。你稍微等下。”不一會兒千歌便出門站在了大殿門口。“阿歸。”千歌想不到沐歸會前來,他站在台階上,靜靜地看著他,就恍若大婚那天她們未完成的婚禮。看著眼前的她笑意未減,隻是未達心裏。天知道這些日子有多麼想她,每次他隻敢站在山莊口遠遠望著,期盼她能出來看她一眼。那日她走的絕望,讓他自責讓他不安。仿佛要失去她一般。
慢慢走過去,沐歸眼裏有些複雜。站定在他麵前,扯出一絲勉強的笑。“這是你的。”沐歸將嫁衣塞進他的手裏。千歌接過嫁衣,上麵的圖紋在陽光下亮的刺眼。“阿歸,我……”“不用說了也不用解釋,我願意換心給她,我會讓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輩子都忘不了我”沐歸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嘲笑。“千歌重仙,請帶路吧。”千歌欲言又止,知道這次是傷她太深,也不敢去說太多。
曲曲折折走到了後院,仿佛有一世那麼長。如果不是那場變故,阿歸一定會每日伴他身旁,看日起日落。千歌看著手裏那件嫁衣,心裏梗塞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欠綠芊的是為他擋劍的恩,而沐歸是他還不了的情。她不願意聽他解釋,而他隻能傷害著他。綠芊傷其心智,形同小孩不能受刺激。大婚那日綠芊不知怎麼跑出來,卻是看見他們成親一下受了刺激。
他咽下一口苦澀,看了看她。她比較之前更瘦了,不知怎麼的,看起來有些無力。他心裏閃過一絲不安。他想,等綠芊好了,不受刺激了,他便去求得她原諒。
他愛她,不是他編織的謊言。是他太自負以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卻不想被自己編織的情網勒的無法呼吸。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每個動作都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讓他也步步淪陷。他很想在此刻牽起她得手告訴她他的愛,但是他沒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