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寒風烈烈。
唐七七俯身。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橋的另一側。
顧寒兮看著二人在雪中輕吻。
其實唐七七隻是撫去宣晟赫睫毛上的雪片,但在顧寒兮這個角度就好像兩個人在親吻。
“不要鬧了,歐巴,我們回去吧。”唐七七說,卻在轉身的刹那僵住。
熟悉的臉龐。
顧寒兮穿著米色的長款羽絨服,鼻子和下巴精致而優雅,雪花飄在他的頭上,眼神平靜無波。
唐七七瞬間慌亂。
顧寒兮笑了一下:“宣先生和宣夫人也在這邊賞景?”
唐七七舒了口氣,幸虧不是挽留她的話,不然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跟他走。
“是啊,下雪的時候空氣好。”
顧寒兮說:“記得宣夫人總是怕冷的。”
唐七七:“是的,所以我們準備回去。”
顧寒兮:“下周在下的生日會,宣夫人和宣先生可否賞光參加?”
唐七七表麵平靜,心如擂鼓。
宣晟赫不開心地說:“七七,不去好不好?”
唐七七有些猶豫。
宣晟赫憤怒地抓起自己腿上的毯子扔在雪地上。
唐七七趕快安慰道:“好好好,不去,哪裏也不去。”宣晟赫這才臉色稍霽。
唐七七走了幾步,準備把毯子撿起來,卻發現顧寒兮冷漠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我不能參加。”唐七七輕聲說。
“夏冰彤被抓起來了,我覺得你有必要去看看她。”顧寒兮說。
A市某女子監獄。
唐七七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的好閨蜜,兩個月不見,夏冰彤變得好瘦好憔悴。
“怎麼會這樣呢?”
夏冰彤倒是冷靜,慢慢地說:“很簡單,我們家被穆氏算計了。”
唐七七:“你要怎麼才能出去?”
夏冰彤:“出不去了,我那些堂兄把責任全都推到我頭上。”
夏冰彤:“對了,你和宣晟赫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當初突然就要嫁給他,你這樣對得起顧寒兮麼?”
唐七七垂下眼睛:“不要說這個。”
夏冰彤怒:“為什麼不說這個!你知道不知道顧寒兮為了你一夜夜地失眠!每天不喝酒就不說話!快成神經病了!”
唐七七:“這是我的事情。”
夏冰彤覺得有些可笑:“這是你的事情?你每次捅婁子哪次不是我去給收拾,現在你跟我說這是你的事情?”
唐七七哀求道:“求你別問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和你吵架的。”
夏冰彤:“那顧寒兮的生日會你要參加。”
唐七七:“為什麼?”
夏冰彤:“幫我把這封信帶給顧寒兮,讓他在生日會上當著媒體的麵朗讀。”
唐七七:“你為什麼不自己交給顧寒兮?”
夏冰彤指指自己身上的監獄服:“你以為自由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唐七七看著夏冰彤,眼神有些哀傷。
夏冰彤:“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我又沒死。隻是暫時哪裏都不能去。”
唐七七點點頭,淚水順著眼角奔湧而出:“嗯嗯嗯,等你出來,我們還一起追新番買周邊看小說。”
夏冰彤一副無語的樣子:“出息。”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顧寒兮的生日到了。
從前一天開始唐七七就開始惴惴不安,她不會忘記幾年前的那個冬夜,顧寒兮是怎樣騙她洗澡,騙她看恐怖片。
那時,生日於他,是禁忌,承載了太多苦難回憶的印記。
自己也隻能竭盡所能地溫暖他,給他帶去一丁點的慰藉。
她記得他手的溫度,和肌膚的質感。卻不記得二人有著怎樣的呼吸和纏綿。
想他,卻不能打擾。
隻因一個承諾,便是一生的選擇。
宣晟赫知道唐七七要去參加顧寒兮的生日會時,勃然大怒,可是身體機能的退化,讓他的憤怒顯得蒼白得像一團淋濕的棉花。
唐七七看著宣晟赫憤怒的側臉,說:“歐巴,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請你也給我一點自由。”
宣晟赫閉著眼睛,努力壓抑著怒火:“你就是忘不掉他。”
唐七七沒有說話,拿上夏冰彤的那封信,轉身,離開漢明洞的別墅。
路上的積雪厚厚的一層,車輪碾過,留下兩道淺灰色的車轍。
唐七七戴著一個灰色的帽子,穿著一件紅色羽絨服,去看他一眼,最後一次,就一眼。
我隻是把信給他,別的什麼也不做。
我並未食言。
宣晟赫歐巴,我並沒有背叛當初的承諾。
首爾市區的一個活動場所。
外麵掛著巨大的橫幅,上麵用韓語寫道:顧寒兮歐巴生日快樂!我們永遠愛你!顧妍夫婦萬歲!永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