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陽光穿過了頭等病房的窗子,直射到藥櫃兒上麵花瓶的瓶身上,放出了幾道異彩。花瓶上端的朵朵香花,在綠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鮮豔,那散散花香彌漫了整間的屋子,帶來了典雅的氣氛,和溫馨的感覺,可是屋子裏偏偏有一陣不和諧的哭聲。
那後來呢?警察又問。
後來那個胖子拉著我和小文,就往包間裏拖。柳晴哭著說。
那,喬先生是什麼時候用碎瓶子刺傷死者的?警察問。
就在那個胖子往包間裏拖我的時候。柳晴說。
那另外那個小姑娘呢?警察問。
小文上學去了,拜托你們不要找她,她還得上學,要分心的。柳晴說。
那好,先這樣吧!我們打擾了,喬先生,您要好好休息!我們走了。說著幾個警察走了出去。
慢走。笑林躺在床上說。
這個流血事件是一件麻煩事,盡管笑林受了重傷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可還是有很多警察來做過幾次筆錄和問話。這也難怪,因為被笑林刺傷的那個胖子已經死了,人命關天警局怎麼能不重視呢?
經過詳細的調查,原來那個胖子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慣犯,有過好幾次搶劫和強奸的前科,又有大量的目擊證明當時的情況。柳晴的爸爸在當地又很有地位,幾經周旋,笑林終於脫離了幹係。
刀疤的槍傷未愈,可是這個家夥卻帶著傷來看望笑林好幾次,這讓笑林很是感動,每天柳晴也都陪在笑林的身旁,隻是邢文上學去了。但邢文每天都給笑林打電話,有時一天要打好幾次,笑林真有些擔心她這樣還能念好書不?可是怎麼說邢文也不聽。麵對著柳晴的溫柔和邢文的愛戀,笑林忽然覺得做喬世榮也沒有什麼不好,幹嘛非要做回笑林呢?
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了,笑林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行動上已經不礙事了,就在柳晴的陪伴下出了院,回到了家。
這天正好柳晴不在,笑林穿好衣服,一個人帶著滿腹的心事走出了家門。
市中心的一家律師事務所裏,笑林正在和一位知名的律師談話。
聽說您當時是秦芳父親的辯護律師?笑林問。
奧,是啊。你是?律師問。
歐,我是秦芳的朋友。我想問一些關於秦芳的情況。笑林說。
是想知道那個案子的情況吧?是這樣,這個案子我早就聽說了,可是開始的時候並不是我經辦的,因為開始秦向東,就是秦芳的父親,他請的是另一個律師,後來法庭上的情況對秦向東很不利,他才又請到了我。律師說。
是這樣啊。笑林說。
說句大話吧!在××市,乃至整個××省,我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律師。可是當時我真的不想接手秦向東這個案子,盡管他給我的開價很高。可是我早已多方了解,這是一個必敗無疑的案子,關於秦向東挪用公款和受賄的證據十分確鑿,就算是神仙也無法為他辯護。可是他家的人一再的請求,最後我還是答應做他的律師了。可是我當時也和他的家人說過,這個案子是必輸的,問題隻是輕判和重判罷了。律師說。
可我問的是秦芳,她怎麼也牽連在其中了。笑林說。
奧,你是問秦向東的女兒啊?是這樣,我還記得她受牽扯是因為有一張三千萬的提款票據是她簽的名,可是那筆款後來卻不知去向了。律師說。
那就是說,如果還上這筆款,她可以被放出來嗎?笑林說。
這位先生,我看你的法律意識好像淡薄的很,你以為是在開玩笑嗎?挪用了款項,罪名已成事實,至於還款那是應當的事情,與已成的罪案無關,但是如果款項盡數還清,交代罪行的態度好的話,倒是可能對當事人從輕處理。可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這位先生,如果你是秦家的朋友的話,我冒昧的說你一句,當時開庭審理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現在才想起幫忙來了,你不覺得有些太遲了嗎?律師皺著眉頭說。
半空裏,一塊稍黑的烏雲吞沒了溫暖的光線,殘存的幾縷射穿雲身無力的垂落下來。地上的積雪早已融化,路邊的許多窪坑裏都積存了好些雪水,遠遠望去,猶如大地上生出了塊塊禿斑。笑林低著頭,走在路上,心裏像有塊兒不落地的石頭一樣。到底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到底怎麼辦?笑林心裏亂極了。不管怎麼樣,先湊夠那三千萬再說,不管起不起作用,我也算是盡力了。笑林下定了決心。
惡厄——一輛車在笑林前麵一個急刹。濺起一片泥霧,籠罩在笑林的身上。司機探出頭來:
你他媽不要命了,走路小心點!司機喊著說。
望著遠去的車身逐漸的變小,笑林擔了但臉上的泥汙。嗬嗬。笑林忽然樂了,盡管他自己也不知到為什麼。
惡厄——又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也照樣從車窗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