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世榮一身黑色的風衣,迎風飄飄,臉上的大黑墨鏡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後麵緊緊跟隨他的正是忠心耿耿的刀疤,刀疤的後麵,幾十個弟兄昂首挺胸,士氣高漲。他們都還年輕,有的還隻不過十八九歲,可是任意抻出一個都是一身的傲氣,他們都深信,他們的喬哥能帶給他們飛黃騰達,能領著他們走向輝煌。有酒喝,有女人睡,這就是喬世榮給他們的所有承諾。而這些無知的孩子們也就那麼滿足了。現在他們懷裏揣著利刃緊緊的跟著他們的老大,就像是小學生跟著老師去升國旗一樣的坦然,是啊他們都還是孩子,盡管他們一再怒力裝出大人的模樣。他們哪裏知道,他們心中像神一樣的老大,正在領他們走向一條不歸之路。道旁的幾個行人遠遠的就開始躲閃,誰也不想招惹這一身的晦氣。
哎,這不是咱老大嗎?這才幾天沒見啊!小豆嘟嘟囔囔的說。
還真是咱老大。大炮也吃驚的說。
老大是不是發了財了,這咋還不理人了呢?劉姑娘疑惑的說。
或許是他沒看見咱哥仨吧?大炮又說。
咱還是回學校吧!天天逃課哪行啊?劉姑娘哼哼說。
我過去看看,說著大炮朝喬世榮走了過去。
老大,你這是上哪啊?大炮問。
不等喬世榮說話,刀疤馬上衝著大炮嚷:沒規矩,在後麵跟著。——刀疤還以為大炮也是幫內弟兄呢!
大炮一臉的莫名其妙,可是他還是聽話的跟在人群後麵了。小豆和劉姑娘也跟了過來。
走了一段路,前麵忽然閃出了幾輛麵包車,喬世榮一聲令下,大家紛紛上了車,大炮他們猶豫了一下,也跟著上了車。幾輛車排成一溜長龍,在大路上飛馳,這些年輕的少年正在無知的享受著這種集體的感覺,個個心潮澎湃,用他們的話講,這叫酷,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酷”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大炮終於忍不住了。
哥們,咱這是去哪呀?大炮問旁邊坐著的一個分頭少年。
車輪顛泊了幾下,那個分頭少年的腦袋也隨著晃了晃。他輕蔑的看了看大炮。
操,你是新來的吧?分頭少年說。
大炮一臉茫然。一旁的小豆聽了卻像揀了錢似的“吃米吃米”的笑了起來。
笑你個狗屁,我是新來的,你還不也一樣。大炮生氣的說。
劉姑娘一聽趕忙捂上嘴免得笑出聲來。
當然是他媽去砍人,不然去這麼多人,你以為他媽過家家呀!你還真他媽山炮。小分頭撇著嘴說。
大哥,你咋知道我叫大炮呢?是笑林老大告訴你的嗎?大炮又問。
我真敗給你了,連老大是誰你都不知道,咱老大姓喬,還什麼笑不笑的。小分頭說完就再也不說話了。他是不想再說了,在他眼裏,大炮他們就和外星人差不多少。
笑林緩緩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粉嫩可人的小臉,那雙大的好像要掉出來的大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笑林當時就楞了,他努力的回憶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是誰?笑林輕聲問。
姐夫,你醒了,我是小文啊!女孩兒笑著說。
小文?笑林說。
嗬,姐夫,我比以前長高了吧?說著女孩兒站起身來,左右晃了晃,身上的女式學生服也來回飄了起來。
這是哪?笑林又問。
這是醫院啊!姐夫,你這是怎麼啦!昏睡了兩天啦!剛才來了個電話,姐說是集團裏有事找她,就回集團去了,讓我留下看著你,說是你醒了讓我給她打電話。姐夫,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告訴姐一聲。說著小姑娘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笑林終於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他舔舔嘴唇,仿佛還能感覺到邢梅腳指的味道,笑林心中一陣酸楚。他掙紮著起來,原來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醫院的衛生服,他勉強下了床,穿好自己的鞋子朝門外走去。
姐,姐夫醒了。他好像挺好的,嗯,你一會兒就過來嗎?好,我一定照顧好他。好,那我掛了啊!邢文掛了手機,走回病房。咦,人哪去了?邢文自言自語。
笑林終於找到了逃跑的機會,他再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了。
熱鬧的公路旁,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年輕人正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惹得許多人紛紛回頭看他。哎呀,看什麼看,我又不是大熊貓。笑林心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