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我在這無盡黑洞之中尋找了許久,除了被黑蟒綁架的那次外,還真沒離開過他的身邊,但他對自己體內的疼痛卻也並沒有表示出來過,而是一直在強忍,不希望我為此感到擔心和難過吧。
確實會擔心也會難過,更會自責,他願意為我忍受巨痛而硬生生的從體內分離出一縷魂魄來保護我,而我卻沒有好好保管。
"夫君,你很痛吧,回去後我便與你雙修好嗎?這樣,便能緩解你的疼痛了,對嗎?"我答非所問,輕輕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說出來的話並不是在以詢問的口氣,而是一個肯定。
回去後我要緩解鳳泫的疼痛,我要與他雙修!
我抽手輕撫上他的心髒部位,去感受他的心跳,以此尋找一個安慰,可是我靜靜的把手放在上麵良久,卻是什麼也沒摸到。
一點,哪怕一點點心髒的跳動都感覺不到!一刻間,我抑製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奪眶而出,卻又是瞬間消融於水之中。
"夫君,你沒有心跳!"我的手在顫抖,淚眼汪汪的看向鳳泫,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
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拉下。
"溪兒,別哭。"他低下頭來,輕吻著我的眼角,將我剛剛奪眶而出的淚水吻了去,隨後抬起頭,眼裏滿是愛憐的神色,語氣低沉地對我說道:"看到你哭我會自責,會難過的,有我在,一切都沒問題,相信我,好嗎?"他以請求的語氣詢問道。
我點了點頭,止住淚水,閉上雙眼平靜著自己的內心。
我當然知道我應該相信鳳泫,可是我仍舊會擔心和害怕,怕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擔心他因為魂魄的缺失而獨自承受著疼痛。
我不希望那樣,我希望我的鳳泫,我的夫君能好好的。
我頓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奪人所愛,強詞奪理?
我有些懵了,完全不知道錦霄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鳳泫奪走了錦霄的愛人?雖然錦霄之前也和我說過,但我覺得這一可能性幾乎渺茫。
鳳泫一直深愛著的,不應是那位叫漫塵的女子嗎,難不成……錦霄也喜歡漫塵?而他如今對我如此關懷,也是因為我長得與漫塵相似?
我越想思緒便越亂,晃了晃腦袋,不再讓自己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理不出頭緒的事情。
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鳳泫若是願意告知,他自會和我說的。如今隻要他心裏麵有我一個位置,真心愛我便是足夠的了。
他肯來此,冒著生命危險下這無盡黑洞之中找尋我,這便足以證明了我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所以我沒法對我們之間的感情,產生一絲的懷疑。
鳳泫反握住我的手,雖然很是動怒,但仍是保持了平靜,沒有對錦霄說的話加以反駁,但卻是從他正在微微顫抖著的手可以看出,他是多麼努力的在強忍下心中的怒火。
"哈哈,有趣!"伴隨著兩掌拍擊地"啪啪"聲,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男性愉快地歡笑聲。聲音從四周傳入我的耳朵,讓人難以辨別聲音主人的出處。
我警惕的轉頭朝四周張望,想尋找聲音的主人到底站於何處,可才剛剛眸見遠處埋沒於狂沙之中的高大身影,還未來得及定睛一看,那身影便消失於無盡荒漠,卻又是在一眨眼的瞬間,出現於我的麵前,盡管我是站立於井圈之上,身高仍是矮過來人的一大截。
鳳泫摟著我腰部的手稍微緊了緊,臉上卻仍保持著千年不變的冷傲態度,似乎麵對的人再怎麼強大可怕,他也絕不會出現一絲的畏懼神態。
時間仿佛忽然靜止了一般,眾人不動聲色,各自揣摩著對方的實力。就連狂風卷起漫天塵埃的呼嘯聲,在這一寧靜的時刻,都讓人覺得有些多餘。
來者細細打量著我們在場三人,空洞的眸子猶如死神的雙眼,最後停留在我的身上,他直勾勾的眼神讓我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整個身體是重度腐爛,森森白骨黏接著深紅色的血液,暴露於空氣之中,衣衫殘破不堪,看著並非是穿在他的身上,更像是掛在他身上的。惡臭的血腥味從他腐爛的皮肉中彌漫開來,刺鼻的難受,惡心得讓人作嘔。
這哪是個人啊?簡直就是一具下葬多月,極度腐爛的屍體!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惡心的感覺一直從胃裏湧上喉嚨,大腦變得暈暈沉沉的,因為已有一個月多沒有進食了,肚子裏空落落的,張開嘴,隻能難受的幹嘔幾下,卻是什麼也吐不出來,或者說,腸胃裏根本就沒有可以讓我嘔出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