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染無塵從前都是見慣眉兒如此對待蕭十一郎,上官兆華卻給弄了個大紅臉,自從知道眉兒是女兒身,他的心隱隱就有了別樣的情愫懵懂起來,見到眉兒如此親熱地對待另一個男子,不由有些微拈酸吃醋,掉轉了身剛要悄悄往驛館後院行去,卻聽眉兒在後麵喊:“師兄,等一等!”
隻見那美麗活潑的人兒急急得追上來,手中竟捧了滿滿一捧櫻桃,笑嘻嘻地往上官兆華手中放:“這些歸你,嗬嗬,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了客房,就在我旁邊呢。喏,第三進左邊第二間屋子就是,我還要同十一郎說會話,你先去歇著吧。可是不許胡亂跑,晚上我們還要一起去蘇園看戲。”
去蘇園看戲?
上官兆華捧著一顆顆紅紅的櫻桃,聽著這熟悉的名字,鼻子中不由酸了酸,急忙點了點頭,逃也似地扭身走進自己的臨時住處,關上房門,將那櫻桃放在屋內的桌子上,一個人坐在桌邊,用手指小心翼翼一顆顆數來數去,數來數去,竟然像是無法數清,直數得眼前模糊,眼淚劈劈啪啪落了下來。
方顫抖著用手指沾起一枚,輕輕輕輕地放進嘴裏,櫻桃的汁剛自破了皮溢進口腔,諾大的人就趴在桌子上嗚嗚咽咽地抑聲飲泣了起來。
眉兒並沒有立即走開,見上官兆華似乎有些不對勁,應該說今天一直都不太對勁,便鬼使神差悄悄來到屋子外,恰好聽到隱隱約約極為壓抑的哭泣之聲,不由愣了一愣。
心道桃花師兄今天是怎麼了?
眉兒滿腹疑惑地拐過一個月亮門,見蕭十一郎已經將櫻桃洗過後盛在果盤端在拐角小花園的涼亭裏,知道是在等自己,不由走進去坐下來,眼睛望著櫻桃,兩隻手卻托著紅潤的小臉,嘟著小嘴對蕭十一郎道:“十一郎,好奇怪啊,上官那家夥不但會說地道的杭州話,而且還會做杭州地道的小吃。你說他是不是就是杭州人呢?”
“你問問他不就成了嗎?多大點事你還好奇成這樣。”蕭十一郎很開心能夠重新與眉兒團聚,雖不能與從前一般將眉兒抱在懷中,可隻是看著眉兒滿心裏也幸福的不成。
“他不說啊,我一問他就左顧而言他。剛剛我還聽到他在屋子裏哭了,你說他個大男人有啥事不能說出來啊,非得難受成哪樣。”
“上官?這杭州蘇園的主人就是姓著上官,上官一族在杭州也算是命門望族,一般京城來人,官府都會向上官府上租借蘇園招待客人。”蕭十一郎若有所思道。
“啊?蘇園的主人姓上官?”眉兒忽然記起,就是自己提到晚上到蘇園看戲,上官兆華就變了臉色的。
“對,他是七歲上進的藥王穀,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既然對杭州這麼熟悉,除了小時候在杭州住過,再沒有其他解釋。”
眉兒歎了口氣,拿起一顆又紅又大的櫻桃在唇瓣上滾了滾,抬頭見蕭十一郎目光溫潤而專注地看著自己,不由趁其不備,調皮地將那顆沾了自己唇香的櫻桃抬手填進蕭十一郎嘴裏。